有馬垂下嘴角。
“即使如此,我還是徒有自尊心吧。當時我自暴自棄,把自己當成了河內山(指歌舞伎戲碼“天衣紛上野初花”的主角河內山宗俊。取材自真實人物河內山宗春,他因為恐喝取財而遭到逮捕,死於獄中。),做的事簡直就是勒索。我說,要是你不幫我,我就要揭穿那件事···結果山邊真的救了我,我哭著低頭向他道謝···真是好笑哪。”
有馬顫動著肩膀笑了。
——他到底想說什麼?
山邊是為貫一勾勒出人生藍圖的恩人。那樣的山邊會有什麼把柄?這···與眼前的事態又有什麼樣的關聯?難道這一切都是設計好的嗎?
“老、老爺子,你說的山邊先生的把柄···到底···是什麼?”
“問題就在這裏。”有馬說。“我勒索他的材料···對,就是關於戶人村的事。”
老人說道,和上皺巴巴的眼皮。
“我啊,在這附近的那間駐在所,從昭和11年春天到13年的6月20日擔任警官。就是那時候的事。那是···昭和12年的夏天的事。一直沒有消息的山邊突然聯絡駐在所,把我嚇了一跳。因為他變得太遙不可及了。”
老警官抬頭上望。
“山邊是個精英分子。那家夥在警保局(舊內務省的機關之一,負責指揮全國警察行政工作,特別是高等警察、特別高等警察方麵的活動)的保安課,為了擴充特別高等警察組織而奔走。說到那個時候——昭和13年,盛行國民精神總動員運動哪。但是那個時候,山邊似乎擔任了某一項特殊任務。”
“特殊任務···?”
“詳細情形我當然不清楚。但是他與陸軍合作,這是確實的。”
“陸軍?”
“對。山邊說他有事拜托我。說是非常重大、而且秘密的工作。”
有馬睜開充血的眼睛。
“他拜托我的事非常簡單···他說他想暗中進入戶人村,調查某樣東西,要我幫忙···隻是這樣而已。”
“暗中···調查什麼?”
“這個嘛···嗯,他說的很奇怪。我把它當成玩笑話,是為了哄騙我的借口,實際上有什麼更不能公開的秘密,像是軍事訓練,或是···對,哎,我是覺得不可能啦,不過像是什麼毒氣人體實驗之類···我做了許多揣測···”
“毒氣?···這···”
“不少毒氣實驗。”有馬搖搖頭,“如果真是那樣的東西,我也不會老實幫忙。哎,說是這樣說,當時的我應該也沒辦法違抗他們吧。不過不少毒氣實驗。那家夥所說的奇怪的理由呢···”
有馬嘴唇一歪,說:“···是要調查長生不老的仙藥。”
“長、長生不老?”
太唐突了。
“長生不老···你是說不會死?”
“一般人根本不會相信吧?”有馬顫動皺紋,他在笑。
“我也不相信。所以我笑了。電話另一頭,山邊竟也笑了。所以我想:啊啊,這一定是玩笑話。但是到了秋天,山邊的使者真的來了。那個人就是——尾國誠一。”
朱美輕叫出聲。
“可是···他是個藥商···”
“嗯,尾國那個時候就已經是賣藥郎打扮了。當時他才20來歲吧。可是他不是賣藥郎,而是軍人。尾國也不是他的本名。我直覺地認為,那是他當時所使用的假名。”
“假名啊···”
“我這麼感覺。不過沒有證據。”
“那麼那個自稱尾國的人···是去調查長生不老的藥?”
太脫離現實了。
但是有馬點了點頭。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