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由慢慢地後退。

“沒錯……你目睹了這一幕,布由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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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記得的應該是自己用柴刀砍上愣住的哥哥額頭。

“初音女士錯亂了。其實她……是你們當中壓抑最深的一個。你的母親,斬向噴出腦漿的甚八脖子……”

將父親的脖子……

“……用柴刀朝他的後腦勺砍了兩次。”

將祖父的頭……叔公的後腦勺……

布由記得自己對家人做的事……全都是母親初音對堂兄甚八所做的事。

“母親她……母親她……”

布由如同風鈴般的聲音在大廳回響。

“你一定很害怕吧。玄關前,男人們正大聲爭吵。你受剄驚嚇,才逃進這裏來吧。結果卻看見母親砍死了傭人。我忘不了你那個時候的表情哪。你連叫都叫不出來,隻是爬進房間裏,抓住茫然的母親……”

布由搖搖晃晃,終於倒下來了。中禪寺敦子跑過來。尾國眯起了眼睛。

“不許殺害任何人……”

中禪寺說道。

“……山邊先生如此嚴命,所以你一定慌了手腳。於是……你決定先隱瞞這件事。無論如何,你都想避免驚動警察吧。所以你……對布由小姐下了催眠誘導嗎?”

尾國默默地背向中禪寺。

“做那種事有意義嗎?”木場說。“那種事隻要壓下來不就得了?你上頭的老大是內務省吧?”

“事情沒那麼簡單。世上有些事做得到,有些事辦不到。就算是官僚,也不一定就什麼都辦得到。無論什麼樣的情況,這類偽裝工作能夠壓到最小,才是上策……”

沒錯,這才是……常理。

殺害五十人這種事,原本就不是可能隱瞞的規模。

會相信這種事根本是愚蠢。

“……而且,我想他們第一個考慮到的是事件對村人造成的影響,就算表麵上成功隱匿,也無法堵住村民的嘴。而且原本已經四分五裂的村民,也很有可能因為這件事而重新團結起來。佐伯家也是,如果發生了如此重大的事……根本沒功夫去開示什麼秘密了。萬一那樣就糟了。沒時間了……”

尾國慢慢地回頭,望向驅魔師。

“對……因為那個人不得不動身出發去大陸,確實沒時間了,我對布由小姐,對你下了強烈的暗示,讓你去了山腳下的駐在所,幸好你因為打擊過大,陷入心神喪失狀態,我輕而易舉地成功催眠你。我讓你更衣,洗手,叫你快跑。我指示你,無論如何要駐在所聯絡山邊先生就是了。駐在所的警官也已經事先買通了。”

“剛才我從警官本人口中聽說了。有馬先生的話,人就在外麵。”

“嗬。”尾國的臉頰抽[dòng]。“中禪寺……你真是滴水不漏哪。”

“不是。是你把他招來的。”

“或許吧。”尾國笑道。“讓布由小姐跑到山腳後,我急忙藏起屍體。幸好殺人是在壁龕那邊進行的。那一帶雖然化成了血海……但榻榻米並沒有弄得太髒。而且喏,那個時候其他人為了不讓壬兵衛闖進這兒,正鬧翻了天。沒有任何人進來這個房間。我仔細地擦掉血跡。不過沒能完全擦拭幹淨哪。那一帶還留有汙漬吧?”

尾國指向中禪寺那裏。

沒有人去確認。

“我把初音搬到房間,讓她入睡,暫時到山腳下去請求指示,那個時候……你們還在為了不讓壬兵衛進來而吵鬧。真是蠢,蠢得無可救藥。你們的老婆、母親發生了這麼嚴重的事,卻絲毫沒有注意到!”

癸之介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