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禪寺靜靜地指向房間角落。

“……那裏……多了一個人。”

藍童子站在那裏。

“怎麼回事?”

木場修太郎問。

“甚八先生被殺了。十五年前。大概……是被初音女士……”

“怎、怎害可能……”

癸之介立起膝蓋。

“不可能有那種蠢事!初、初音才不會殺人!更不可能把甚八……甚、甚八……”

“你心裏有底是吧?”中禪寺問道。

“這……”

“就像尾國先生說的……你認為自己就算會殺害一家人也不足為奇,對吧?這十五年來,一直……”

癸之介垂下頭去。

布由變得一臉慘白。

“中禪寺,你知道得真清楚哪……”

尾國不懷好意地一笑。

“……中禪寺說的沒錯。玄藏先生,你的兒子甚八啊,是個罪大惡極的傢夥。我隻是稍微刺激他一下,他就本性畢露了。”

“他、他做了什麼!”

“他強奸了初音女士。”

“啊啊……”癸之介叫出聲來。

“癸之介先生,你隱約察覺了吧?沒錯。甚八愛上了你老婆哪。”

“住、住口!不要胡說!”

癸之介捶打榻榻米。

玄藏望著他。

尾國口氣冷徹。

“這不是胡說。因為你的老婆……就像現在的布由小姐一樣是個大美人哪。對年幼失恃的甚八來說,初音女士完全就是聖母。他無法克製啊。玄藏先生,有其父必有其子哪。你也愛上了初音女士對吧?”

玄藏默不作聲。

癸之介抬起頭來。

“嘿嘿嘿,好不容易見了麵,這下子場麵真難堪哪。我可是聽甚八本人親口說的,說他喜歡初音女士,愛得不得了哪。那一天,甚八就像要發泄抑鬱的日常煩憂似地……侵犯了初音。就在這裏,這個地方,我看見了。他簡直就像頭野獸。壬兵衛先生,就是你跟我一起來到這裏的那一天。”

壬兵衛望向兒子玄藏,接著視線落向榻榻米。

“壬兵衛先生,你這個人真的很方便。你隻因為生為次男,無法獲知秘密;最後自甘墮落,被趕出家門。你被岩田家收為養子,卻又引發糾紛,不管去到哪裏,都會惹出麻煩。你這個人徹頭徹尾無法認清現實。你總是對自己過大評價,想要讓隻是虛像的偉大自己去契合社會。即使如此,你還是每年回到村子裏,攪亂村子的安寧……。你這個人真是太好玩了。我打算利用你,徹底擴大佐伯家的隔閡。但是我沒有必要這麼做。因為我把你帶回來的時候……這個家已經一塌糊塗啦!”

“鳴嗚……”亥之介呻[yín]。

“家庭就是這樣。一旦產生龜裂,根本不堪一擊。你們在家門外、玄關前爭執不休的時候,甚八正在裏麵的房間按倒初音,淩辱她呢。我真是戰栗了哪……”

尾國掃視眾人。

“那個時候我還年輕嘛,多少還相信著親情應該遠勝於一切吧。當時我也心想,隻是我在旁邊這麼煽動,家族也不可能崩壞吧。然而事實上怎麼樣?太簡單了。簡單得教人說不出話來。我渾身寒毛倒豎哪。事情結束後,甚八道歉了。但是啊,初音女士不原諒他。她一臉凶相……拿著甚八用來脅迫她就範的柴刀……一路把他逼到壁翕那裏……一刀劈開他的腦袋。”

“呀啊啊啊……!”布由尖叫,站了起來。“母、母親……母、母親!”

玻璃珠般的瞳眸反射出幽微的燭光。

那裏例映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