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爾達必終於睜開眼了,但是藥勁還沒有過去,他雙目呆呆的,沒什麼光澤。我氣憤極了,使勁打了他幾個耳光,一把拽起他來,好極了,他靠在我胳膊上的身體漸漸硬[tǐng]起來。

“啊——”胡爾達必的話還沒說完,城堡裏突然響起女人恐怖的叫聲。

“糟糕!我們晚了。”胡爾達必愕然地叫了一聲,邁開步子向門口跑。可是,安眠藥還在發揮作用。他剛邁出一步,便靠倒在牆上。我發了瘋似地向走廊跑去。跑到“拐角走廊”和“直線走廊”的拐彎處,我看見一個男人從小姐的房中跑出來,直向樓梯平台處跑去。我毫不猶豫地打了一槍。震耳的槍聲在樓道裏回蕩。可是,那男人並沒有倒下去,他繼續向樓下跑去。我跑到樓梯口時,迎麵碰上了聞聲而來的阿瑟·瑞思。

“出什麼事了?”他大聲叫道。

我們兩人同時跑下樓,隻見一個男人的黑影從門廳開著的窗戶一躍而出。我又打了一槍。那男人向城堡右邊跑去了。而在那邊的盡頭,有水溝和高高的柵欄,那個男人不可能從那裏逃跑。

這時,胡爾達必從二樓的窗戶探出身來,大喊大叫:“開槍!貝合尼耶,快開槍!”抬頭一看,不知什麼時候,貝合尼耶手持獵槍站在塔樓門口。他定晴瞄準後,扳響了扳機。於是,那男人在城堡的右角處向前傾斜著倒了下去。

我們急忙衝上前去,圍住那男人。這時,拉桑偵探好象剛剛被喊聲、槍聲驚醒,他從窗裏探出頭來問:“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胡爾達必和手提油燈的傑克大叔趕來了,我們俯身一看,倒在地上的人竟是看林人。他就是一個小時前,提著大皮箱從阿瑟·瑞思的房間裏出來的那個男人。不一會兒,拉桑偵探也來了,胡爾達必和拉桑偵探看著看林人的屍體,用同一個調子說:“真沒想到會鬧成這個樣子。”

胡爾達必跪在地上,借著傑克大叔的油燈,開始脫死者的衣服,死者的前胸鮮血淋淋。突然,胡爾達必一把從傑克大叔手中拿過油燈,仔細照著死者的傷口,大叫起來:“你們以為看林人是被槍打死的嗎?錯了!他是被短刀刺死的。”

看林人的身上根本沒有槍傷,隻有一個直刺心髒的刀口。

“走,我們去看看瑪蒂小姐。”我說。

“她又受傷了。傷很重,但並不是說沒有希望了。事情到了這會兒,一切謎團,我似乎都解開了。”胡爾達必低沉地說道。

那天夜裏,瑪蒂小姐因為又遭襲擊,她的傷勢比上次更嚴重。

第二天早晨,檢察官、書記官帶著一些警察來了。他們看過處於昏睡狀態的小姐之後,分別向我們調查了事情的經過。特別是嚴格地查問了阿瑟·瑞思。瑞思在解釋看林人為什麼從他那裏提走皮箱時,十分坦然地說:“噢,那是我托他今天早上把我的行李送到車站去的。他來取行李時,我們在一起聊了一會兒狩獵的事情,不知不覺地就說到十一點左右。”事實的確如此。阿瑟·瑞思本準備今天早晨告辭後,一個人走到車站去的。

檢察長正在盤問瑞思時,拉桑偵探帶著一位留著山羊胡子的年輕人進來了。

“哎,這不是埃皮納勒車站的站務員嗎?”我對瑞思說。

“是的,正是他。”拉桑偵探滿麵笑容地說。他把那年輕人介紹給檢察官。

大約過了十分鍾,檢察官、拉桑偵探、站務員、還有幾位警察一起向瑪蒂小姐的房間走去,他們是抓達爾紮克教授的,今天早上,教授剛剛從巴黎趕回來。我和胡爾達必緊隨他們一起來到小姐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