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聽起來就像是喜歡上了他一樣——怎麼可能,八重雪怎麼可能喜歡上誰,而且對方還是一個男人,這完全不可能吧,兩個不需要愛情的人,這樣相處大概是最好的選擇——這樣而已的事情為什麼非要演變成另一種情緒。

喜歡什麼的,絕對不可能吧。

在胸口敏[gǎn]位置的吻引得誰一陣劇烈的顫唞。

思緒拉回來大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發展到完全坦誠相見,但因為房間裏沒有開燈,窗簾也是緊閉的關係,透過來的一點夜色順帶月光什麼的玩意當然他認為還是燈光多一點,除了能看到一點輪廓之外看清麵部的表情已經是極致了。

溫差漸漸變得模糊,他隱約感到對方的體溫也在上升,而他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已經發生了的那種事稍稍降下去了點。

他發現麵前的這個人有著漂亮的肩胛骨,線條的位置可以觸得到。

想起來已經有段時間沒有戴墨鏡,順帶記起了帽子的事來,但就觸♪感而言現在應該沒有戴著才對——

“上次就想問你了,伎町時的長發是真發吧。”

雲雀俯下`身輕吻他的額頭,散在被褥之上的烏黑的發絲,是及腰的長度,隻不過它們現在都散在他腦袋邊上。

所以才一直戴著帽子吧。

畢竟在日本長發的男人還是不多見的。

而且,很容易成為標誌性的特征,違背殺手或者說黑手黨掩人耳目暗地裏工作的宗旨,而且,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長發散下來的話,似乎就柔和了很多。

不太適合暗殺部隊隊長和黑手黨高層的身份?

考慮得還真是周到——

八重看著那人的下頷骨愣愣地出神,不過說起長發,似乎看到過的人也隻有麵前的這一個吧,平時都用帽子掩蓋起來了,就連睡覺都不會拿下來,即使是上次掉進水裏也沒有讓它掉下來,卻好像完全防不住這個人。

如果沒有記錯,最初開始留長發是為了更好地完成任務吧。

真實的長發更有迷惑那些男人的效果,更容易易容成女人,也就更容易完成任務,得到有用的情報,後來,再後來,大概是忘了剪了。

——不對,非要說原因的話還有一個。

是那個人。

那個在深夜裏命令他前去臥室的男人。用陰霾的笑臉對著他,伸手觸碰他的頭發,然後讚歎說著類似於能留長就好了這樣的話。

一直那樣溫柔,一直教導他,一直,一直。

溫柔得無可替代,在每一個他能睜開眼看到他的日子裏,說著世上最好聽的情話,卻從不對他出手,隻說等你成年啊,等到你成年才可以。

他讓他這麼相信,這麼依賴,這麼想要不顧一切地為他做任何事。

直到成年的那一天,麵目可憎地說著記住黑手黨不能有愛情,你不被允許愛上任何人,不允許——然後,吹熄蠟燭時一定有人酸了鼻腔卻什麼也沒流出眼眶,隻因為有人曾說眼淚是懦弱者的自我安慰。

再之後那個男人給他派送了最後一個任務,消失在他的世界裏。

離開前說的什麼等你完成了任務我就會回來,說的什麼你要變得更強大才行呢,說的什麼啊,說的什麼啊,這個混蛋。

筷感瞬間席卷全身的每個角落,他聽到自己的喘熄,還有那些曾被那個男人練就得相當完美的顫音,雖然這是第一次任由它們自唇間溢出,沒有任何抑製,完全是自身主動的聲音,就像——本該如此一樣。

那些再漂亮的詞句也很難形容現在的境況。

但他突然覺得他很喜歡麵前這個人在此時此刻半邊是陰影半邊是月光透過窗簾後的光線下溫柔得一塌糊塗的臉。

喜歡他的吻,卻不能去除最後兩個字來說。

很諷刺吧,可是對於一個像他這樣經曆了這麼多年荷爾蒙間諜的人來說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天亮後就可以自然而然地各奔東西。

甚至可以洗清整個腦袋。

然後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雖然以前的所有這樣的經驗都不會到達這一步,都會在之前之前更之前就終止,無論是用注射器還是什麼其他更加血腥的方式。

總之不能允許任何一個這樣做。

不論是誰。

當年有想過例外吧,比如如果是那個人的話或許可以接受也不一定這樣的想法。

但卻在成年禮的那天破碎殆盡,直到今天再度冒出這樣的想法,並且沒有阻攔地讓他做到了最後,甚至連阻攔一下的想法也沒有,人根本不是同一個啊。

這算什麼,死心不改麼。

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是能想著另一個人真是不忠呢。

——不過本就沒有承諾過什麼進這個房間之前和之後都是完整的自由吧。

這樣想著,卻還是沒法說服自己,腦海裏一直在重複著另一個人的名字,和他的臉。

“Lee先生……”

《無時差亡命之徒》支首憩 ˇ真話假話ˇ 最新更新:2011-08-19 14:43: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