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婦。

被自己一見鍾情的男人作為威脅自己丈夫的籌碼。甚至成為半個幫凶。

他至今不曾問過她的名字,盡管確實無關緊要。

她也很年輕,二十多歲的花齡,隻不過嫁給了一個長自己多一些的多金的男人卻換來這樣驚險的命運。

她是否因此恐懼他們的世界,抑或是對愛情失去曾經的執著,他都不得而知了。

隻是現在,他有了一丁點的內疚。

一瞬的情緒湧上心頭,僅停留了一瞬又很快被拋至腦後——他不是慣於思考這等感情問題的人,何況這根本不是他自己的感情問題。

八重把杯子陷到扶手的凹槽裏,突然看向Joe:“你知道得可真清楚。”

Joe端著杯子的手一僵,又瞬間放鬆了,隻輕巧地說道:“好歹一開始也想過控製V-HK,這種程度的局勢分析和消息彙總當然不在話下。”

“承認得真直白。”

“無所謂,反正已經換位了——”Joe自杯沿投過來一瞥,“我是你的副將。”

“是副隊。”

“……”笑容被喝咖啡的動作掩蓋在杯沿後,Joe沒有說後麵的話,不過這似乎也不要緊。畢竟這個人看上去就不是權力紛爭的料。

——暗殺部隊隊長,這個位置可不好坐呢。

首領是個中國人,一般稱呼是Lee。

這個人,絕不能小視。

說起中國人的話,貌似組織裏也有這麼一號人物——新上任的V-HK暗殺部隊隊長。

雖然說不清為什麼,總覺得這兩件事會牽扯在一起。

雲雀用吃晚飯的時間在房間裏瀏覽關於T的資料。

“那些話你聽了就過就行了吧——我從沒覺得你以色惑君……什麼的……”

話在一半的時候接收到那人轉過身來的視線,莫名的氣場把後半句斷成了省略號夾雜的看似結巴了的句子,簡直就像——

說謊。

“我知道你。”

擒著詭異的笑的男人在喝了口杯中酒之後補充道。

我知道你,V的一顆利牙。

獨立在V之外卻是Boss之外的中流砥柱——換句話說,想搞定你們,必須先過了你這一關。

時差這東西真的很銷魂。

比如意大利和北海道——8個小時的時差。

比如中國和東京——1個小時的時差。

還有阿拉斯加和紐約。

但一直存在著什麼——永遠【無時差】。

——現在八重能想到的就是黑手黨們,無論在哪個時區,都無差別的一腔熱血。

同樣無差別的不動聲色地扣響扳機的動作。

或者任何一種染血上手的方法。

一群, 【無時差】 【亡命之徒】。

但就像人不斷成長的過程中總會更改自己的信仰,八重偶爾也會想要給“無時差”的東西多幾個答案。

比如,那個狗血的字眼。

但即使它狗血如斯也不能改變它作為公認的小說母題的地位。

【愛】。

嘖嘖,真狗血。

所以當八重徑直走向他們倆的時候兩個人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他又要幹什麼,直到一人一下拍打在心口上,聽到八重壓低了聲音說著:

“說謊和隱瞞,不符合規定。”

“什麼規定?”Joe直望向那副看不清後麵是什麼的眼鏡。

——“和我相處的規定。”

非要來北海道度蜜月真是欲蓋彌彰。

——如果不能早點習慣現在的身份,之後還會有更多的麻煩。

可以說,對於本就無所謂依賴別人的人來說愛情什麼的真是荒謬而多此一舉的事,有跟沒有沒什麼區別——在這一點上八重和雲雀有著相似的共識。

因為都是足夠強大,可以不需要別人。

一個人,也可以。

“恭先生。”

“恩?”

他一隻腳已經踩在了樓梯上一階,正回過頭看向他。

八重走了兩步到他麵前,突然說道:

“我看上你了。”

“我不需要愛情這種東西。”

“我沒指望你需要這種累贅。”

“那你想怎樣?”

“告之您一聲,我不會允許你睡在沙發上的原因,真實原因。”

“喂!”

“閉嘴。”

“選擇戴著墨鏡真是正確的做法。”

“不然不知道吸了多少人的魂進去……”

“那你進來了沒?”

床是足夠大的,但和另一個人一起睡的經驗還是屈指可數。

所以導致的各種別扭感覺使得八重下意識翻了個身背對著那邊的人。

總覺得發展錯了方向……

“雪卿,別來無恙~”

那人陰慘慘的笑容停留在臉上,慢悠悠地吐出這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