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驚,也僅僅是片刻,開口,依舊沙啞,“怎麽這般快,不是,剛去了一天嗎?”隻去了一天,曾經那麽依依不舍,曾經那麽眷戀,而這次,怎麽就一天?

“這……奴才就不知道了,可……似乎……。”

看著小奴的笨拙本色的可愛,這位被喚作七少爺的青年依舊溫柔的笑著,輕輕的拍了拍小奴還有點嬰兒肥的臉,“沒事,我這就過去。”

“啊,恩恩。”小奴紅愣愣的點頭。

看著又一次轉身離開的青年,小奴也不得不承認,若這偌大的宮廷有一點點溫暖溫柔的話,那便是七少爺給的,可,為何帝君每每隻對七少爺動怒呢?

才十五歲的小奴終想不通,或者是,不會想。

青石板,瓦礫石,一步,一腳印;

血滴淚,淚血花,一滴,一世痕;

離別恨,恨難離,一離,一情斷;

……

……

熟悉的曲,熟悉的歌,帶著一點點的憂愁,一點點的感傷,還有無盡的癡傻。

青石板,一雙腳,還有還未敲門得手。

微微的笑,笑的些許淒涼,些許無奈,些許看破一切的釋然。

抬高得手放下,隻是人並未離開,僅僅隻是轉身,如來這之前的姿勢一般,抬頭,看著暖暖的陽光,迎著些許冷冽的風。

“你在這幹嘛?”曾幾何時也是這相似的陽光,隻是那個時候,自己隻能躲在沒有人看見的地方。

而這一個問題,是幾天來唯一一個對著自己說話的聲音。

抬頭,看見的是如此粉雕玉琢的娃娃,可那一雙眸子,帶著深沈的疑問,隻是依舊和善。

“我……我餓。”幾天幾夜沒有吃喝,沙啞的幾乎沒有聲音的訴說,而本能的,將自己幼小的身體盡量的縮小。

“給……”一直白嫩的小手,一個被啃了一口的水晶糕。

“……”

“幹嘛,不要嘛?”孩子皺眉,看著角落的孩子遲遲不跟接過自己手中的糕點。

“我,我……”

“怎麽啦?”

“我娘是壞人,可,可她對我很好。”不知為何,孩子隱隱的說著,沙啞細小的聲音,膽怯卻想要找人傾訴的本能。

“你叫什麽?”

“我……我以前有名字,可,可現在沒有了……”

“那……那我叫你小可憐吧。”

“我,我不是小可憐。”孩子反對,原本膽怯的聲音有了點點生氣。

“嗬嗬,知道知道,就叫你小憐吧,嗬嗬嗬,是憐惜的憐,可以吃了嗎?”孩子笑了,燦爛的如同那太陽一般。

“可我娘……”

“你娘不是你呀。”

笑,似乎會感染,笑,帶著無窮的溫暖,笑……

兩個孩子,偶然的相遇,當離開在即,留在彼此腦海中的,是恩賜,還是遺忘的角落。

當再次相遇,以為是快樂的重逢,卻原來,是恨的開始。

那曾經的笑容被冰冷代替,那曾經的寬容被厭惡代替,那曾經給與溫暖的雙手,卻被殘酷代替。

誰對,誰錯,可能,誰都不知道吧。

“娘,您的罪,我來還。”風緩緩的吹,長衫擺動,已經長成的容顏沒有了膽怯,有的似乎是看破所有的淡然,“該還清了吧。”

長歎,即將解脫的釋然。

“進來……”

“……”熟悉的命令,青年已經習慣,笑,轉身,利索的推門而入,隻是一瞬間的暈眩,好在扶的及時。

“怎麽?”

“沒事,這就來。”輕輕的回答,壓抑著衝出口的咳嗽,暫緩的暈眩。

“快點!”

“哎……”

推門而入,迎麵的,是俊朗依舊的挺拔,還有那一頭熟悉的紅發,隻是少了曾經的溫暖笑容。

男人正在看著什麽,青年知道,那是他徹夜不眠修訂的律法,是他為他能夠放心去看他愛的那個人而努力修訂的律法,是他竭盡所能的心血。

笑,溫柔,包容一切的溫柔。

留下的日子,能這樣,便也好呀。

“幹嘛這樣看著我?”

“啊,沒,沒什麽……”習慣倉皇的低頭,等待著又一次響起的冷嘲熱諷,習慣,真是可怕的東西。

曾經會因為一句句傷人的話而心痛,會因為一次次諷刺的眼神兒悲傷,隻是,當心痛變得麻木,當悲傷變得熟悉,一切,也就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