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嗎?”
顧雷這才從扶手上站起來,轉過身,邊踱著步邊對我說道:“我過來是跟你辭行的。”
“辭行?”我有點詫異,“你要去哪兒?”
“廣東一個偏遠山區,”顧雷轉過身,臉上露出哀傷的神情,道:“幹媽她快不行了,沈聰打電話過來,說她沒什麼願望了,就想臨終前我和舒宇這兩個幹兒子都留在她身邊陪著她……”
我有點意外,沒想到在顧雷臉上也能看見這樣的表情,悲傷得有些凝重。看來顧雷和沈聰的母親關係應該很好,顧雷這樣一個沒心沒肺的人能有這份孝心,讓我對他的負分減少了一些。
我安慰他道:“節哀順變,公司的事我會看好的。”
顧雷一轉身,快步走過來摟著我的肩,道:“曉緒,你這麼關心我真感動啊!本來指望這段時間近水樓台先得月的,現在是沒戲了。”
看來對顧雷真的不能太同情,我幹脆站起來,走到離他一米的距離才站定,望著依舊一副花花公子模樣的顧雷道:“雷少,我一直很想問你,你究竟喜歡我什麼?”
“喜歡這個東西太玄了,喜歡就是喜歡,叫我怎麼解釋啊?”顧雷笑嘻嘻上前一步,道。
我隨即也後退一步,繼續與他保持距離,道:“總有可以解釋的,比如喜歡我的外貌、喜歡我與眾不同的冷淡,諸如此類。”
“嗬嗬,”顧雷笑了,他拉開我辦公桌旁的椅子坐下,氣定神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以為我喜歡你是出於獵奇心理,越得不到就越想得到。”
“難道不是嗎?”我冷冷道。
“當然不是。”顧雷收起笑容,很認真的看著我道,“你對我來說是個很重要的存在。”
“重要的存在?”我笑了,走回座位處坐下,望著顧雷道:“說吧,看你能不能說服我。”
顧雷成功的將我的興致吊起來卻又不說了,他蹺起個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我等了半天也沒等出個下文,正想放棄,他又說話了:“曉緒,你知道我是喜歡男人的……”
我一愣,等了這麼久,沒想到顧雷會冒出這樣一句話,可我還是配合的點了點頭。
“我雖然是個gay,但我並不討厭女性,我隻是對她們沒有性衝動。在我的生命中,有兩個最重要的女性,一個是我的幹媽,一個就是你母親——秦絮。”
顧雷又開始說話,他說得很慢,仿佛每一個字都經過斟酌推敲才說出來的,但我知道,他之所以說得慢,那是因為在說心裏話。
我有點驚訝,原以為顧雷會隨便編點花言巧語打發我,沒想到他會突然對我這麼推心置腹。我隻有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幹媽就是我的母親,沒有她便沒有我;秦絮就是我姐,我曾經想過,假如這世我必須娶一個妻子的話,她會是我唯一想娶的人,當然我可能在生理上滿足不了她,但‘妻子’對我來說就是這樣一個概念,她應該是溫暖的、可以信任的,不會背叛你、利用你,‘妻子’在某種意義上就是家。隻是,秦絮她不喜歡我,她喜歡的是沈聰,後來因為種種原因我娶了沈穎,秦絮也沒有嫁給沈聰,而是嫁個了許平,一個偏激狹隘的男人,我們兩個的婚姻都注定了是不幸的。我倒是無所謂,因為從一開始,我和沈穎都是把對方互作跳板,秦絮則不一樣,失敗的婚姻不但要了她的全部,還要了她的命!”
顧雷停下來,過了一會兒才望著我道:“我沒辦法把幸福給她,我希望可以在她兒子身上做到。”
顧雷的眼神十分坦然,讓我覺得有些局促不安,原本我提起這個話題隻是想讓顧雷知難而退,可現在卻變成他乘勢追擊向我表白。
我有點迷惑,盡管顧雷對我的感情並不純粹,但他說的話如果是真的,那麼他對我至少是無害的,隻是他該怎麼解釋之前他在醫院裏對我所做的事情呢?
於是我指責他道:“你說的很高尚,可你的行徑卻十分卑劣,你怎麼可以對一個昏迷的病人做出侵犯的事呢?哪怕我隻是個陌生人你這種行為也是很不道德的,簡直是犯罪!”
“如果你對我來說真的隻是個陌生人,我就不會做這種事了,”顧雷苦笑道,“無論你信不信,我都想告訴你,我對你其實是一見鍾情,隻不過當時陳希追我追得很凶,他這人背景很大,做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我怕如果我明目張膽的喜歡你會被他知道,他的妒忌心很重,絕對會傷害你的。我隻能把喜歡你的這份感情藏在心底。後來你成了植物人,我是那樣的懊惱,我覺得自己又一次錯過了捉住幸福的機會,所以我想,哪怕是得到你的身體也好!”
顧雷說完這番話怕我不相信,又補上一句,委屈道:“你想啊,你那個時候瘦得像根竹竿,又死人一樣的躺在那兒,我跟你做就像奸屍一樣,我顧雷又不是想男人想瘋了,若是沒有愛,怎麼做得下?簡直是連□都不能……”
“好了、好了,”顧雷的話越說越讓人臉紅,我趕緊打住他的話,道:“我姑且相信你吧。”
“真的?”顧雷一喜,人隨即站起來,隔著桌子就抱住我道:“曉緒,我就知道你會原諒我的!那你現在可以跟我交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