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扉烙離風風火火地衝進來,不由分說地一把緊緊擁住了我,才恍然從茫然中漸漸回神。
我聽到了他因為奔跑而急促的心跳聲,還有耳邊清晰的*,伴著他低低的輕笑聲。“若雪,我們真的有孩子了嗎?告訴我不是在做夢!”他的臉摩挲著我的側臉,眷戀低語。
“不是。”意外的我竟然回答了。
他有些不可置信,捧著我的臉細細的從眉梢從眼角,到鼻尖,最後是嘴角,烙上一個個溼潤溫暖的印記。臉上有一種從沒見過的,叫做滿足的笑容。
相比於他的興奮,我顯得更加淡然了。他抬起臉,凝視著我的眼睛,“你不高興嗎?”
“不是。”我似乎隻會說這兩個字了。“陛下是否該履行之前的協議了?”我轉頭對上他的視線。
他一頓,臉上的欣喜瞬間又被掩藏到了最深處,好似從來不曾出現過。他站起身,默默背對著我,掩藏在袖子中的手,似乎在輕輕顫唞,我假裝看不見,視線移向了一邊。
本該如此的不是嗎?我們之間隻是協議罷了,完成了各自的職責,最後是交換,再最後……就是離別。難道他忘了嗎?
“好,我會給你。”直到許久之後,我才聽到他無力的聲音低低的傳來。然後,看著他走出屋子,消失在轉角。
我頹然躺在躺椅上,盯著房梁發呆。終於要拿到了呢,火鑰石。等了這麼久,這一刻竟有種不敢置信的感覺。我該高興的,該釋然的,可是總覺得失去了什麼東西,心裏空空的。
不!我不該這麼下去,我還有沒完成的事要做,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通知霧,讓他安排離開這裏。
可是,孩子怎麼辦?我不想要他,可是如果親手殺了他,算不算打破了協議?那他還會給我火鑰石嗎?算了,在拿到之前先留著吧。·思·兔·網·
我披上一旁的玉錦披風,出了屋子。
外頭的風有些大,我緊了緊披風,來到殿前那叢“念蝶”跟前。“那個花匠呢?”
“後,每天傍晚他都會過來一趟,這個時候不會來打擾。是不是花有問題?奴婢去把他叫來。”
“那你去吧。”叫來也好,早點與他約好事宜,早點做準備。
不一會兒,如月就把他帶來了,靜默地站在一邊。
“花期已經過了嗎?或者,是時候準備準備了,換一種新的花種吧。”我輕輕托著有些枯萎的花朵,念念有詞,像是自言自語。
“好。”他低沉地應了一聲,良久的默契已經使我們不需要直接的言語表達,就能聽懂彼此的意思。
三國的軍隊已經一連攻打了三座城池,此刻正在前往國都隴南,而沿途將經過扉烙離精心布置的陷阱,至於會不會中招,端看他們各自的造化了。
是日直到午夜時分,扉烙離才回來,臉上盡顯疲憊。估計是在討論作戰計劃,他是個謹慎的人,卻也是個喜歡挑戰的人,本是兩種極端的性格,卻在他身上結合得異常完美。
他徑直走進臥房,接著倒頭就睡,隻是在經過我時,將一個東西拋給了我。
我猝不及防地接住,攤開手掌一看,卻是那豔紅耀目的火鑰石,竟然這麼輕易就拿到手了。讓我一時難以接受,從前所受的那些苦,倒是顯得有些無足輕重了。
他躺在床上,背對著我,“明天能不能和我一起去城樓?”
他說能不能?他在問我意見嗎?這還是扉烙離嗎?那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火鑰國主?!這樣的他,讓我有些無所適從。
“好。”我聽到自己說。不知道為什麼答應他,或許是自己即將離開這裏了吧……
自從那天開始,我的所有膳食全部由專人來做,目的是為了更好地保住肚子裏的孩子。每每到了吃飯時間,我就有些食不下咽的感覺,每一道菜肴,都泛著一股子藥味,雖說隻是加了一點調理的藥材,可每次都吃這種東西,總會覺得反胃。
今天扉烙離親眼監督我吃完了一盅燉湯,就拉著我出門了。我想起來昨晚答應他去城樓的事,就任憑他了。
我們乘坐了馬車,出了國都隴南,到下一個城去。原本以為隻是按例到隴南城樓上巡視一下的,沒想到還要出城。我們要去的城樓,就是扉烙離費盡心機設置了陷阱的那座城。他要我親眼看到三國的軍隊全軍敗仗的景象,亦或是火鑰國從此戰役落敗的景象,總之,這次的戰役,是一個關鍵。
我不想來,奈何自己已經答應過他了,我一向不是個不守信的人。不想來的原因有很多,大多是因為不想要撞上那兩個昔日的故人吧。我都不知道自己該以什麼樣的麵目出現在他們眼前,總之是不想見到的,無論是誰……
或許是我想太多了,當我站在城樓的那一刻,並沒有見到下麵有軍隊。三國的軍隊駐紮在離這座城池較遠的那片樹林前方。隻看得見一些白色的帳篷,偶爾有幾縷炊煙隨風輕擺。
現在戰事還沒有開始,兩方均按兵不動,估摸著敵方的實力與計策。大家心裏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