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那樣平靜而愜意。她繞到湖的另外一邊,不期然地看見湖邊的躺椅上,有一個身影。
他似乎並沒有看到未若,隻是半躺著,伸出手掌,一隻小小的螢火蟲,就神奇地停在他的指尖,微弱的光芒一明一暗,他緊盯著,好像興致很高的樣子。未若不敢打攪他,隻是輕輕地又靠近了兩步。
那隻螢火蟲在他手上停留了片刻,還是展翅悄悄地飛走了,他的臉上,滑過一絲失落,那本來專注的眼神,也放鬆下來,很快便轉臉看見了未若。
兩人四目相接的那一瞬,未若發現,他的眼裏,竟然全是驚慌失措。他立刻撐著扶手,坐直了身體,慌亂地想掩飾什麼,卻立刻反應過來,一切都是徒勞,躺椅上那一條空空蕩蕩的褲腿,早已經出賣了他。
看著他手足無措的樣子,未若的眼底,頓時一陣酸澀,她走過去,默默地坐在他的身邊,躺椅寬大結實,她貼近了,側對著他,伸手摟住他的脖子,伏在他的耳邊,輕聲地說:“霽遠,你這麼晚還不睡,想什麼呢?”
他仍舊隻是慌亂,除了那次在遊泳池裏,他從來沒讓她看見過自己最真實的狀態,他也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可潛意識裏,卻無法控製自己地一直在逃避。
未若感覺到他的身體似乎在悄悄地掙紮,於是便不再說話,隻是又坐近了一些,輕輕地吻上他的唇。
夏夜裏的草叢裏,有蟋蟀的低鳴,湖麵上的荷花已經綻放,那若有似無的淡淡香味,隨著一陣陣夜風飄到鼻端,她閉了眼睛,隻是專心地吻他。這個吻,悠長而輕軟,她感覺得到,他的身體,從僵硬到慢慢放鬆,手臂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悄悄地環上了她的腰。
她偷偷地睜了一下眼睛,看見他的表情投入而專注,有螢火蟲在他的身後盤旋,黑夜中星星點點的微弱光芒,就像她現在的心情,平靜中又有一些忐忑。
她一邊跟他唇齒交融地親吻著,一邊騰出一隻手,慢慢地往身後他的腿上摸去。
他頓時停了下來,撐著躺椅的扶手,整個人條件反射般地往後挪了一下。
“霽遠,你這人怎麼這麼討厭?”她就猜到他會這樣,皺著眉頭質問他,可看著他低了頭,不敢再看自己,那閃爍的眼神裏,有淡淡的傷痛,她的心便又軟了,情不自禁地又坐近了一些,趴在他的肩頭,低聲著說:“你還要多少時間?先跟我說一聲,我好有個心理準備,不然老是被你拒絕。”
他沒有回答,隻是一下一下,慢慢地撫著她的背。
“我們來打個賭吧。”未若隻覺得氣氛太沉重,便轉了個身,跟他並排坐在躺椅上,看著他,笑吟吟地說:“我們都把手伸出來,這裏這麼多螢火蟲,誰的手上先有螢火蟲停下來,就算誰贏。”
說著,便平平地伸出了右臂,舉在空中。
他從沒見過她這樣孩子氣的舉動,眉開眼笑地,像個真的要做遊戲的小女孩。
“來啊,你怕輸?”未若一邊說,一邊拉了他的手臂,懸在自己的手邊。
“我怎麼會怕輸。”他被她一激,頓時上了當。“贏了有什麼獎勵?”
“誰贏了,就可以讓輸的人做一件事,輸了的人,一定要聽話哦。”未若轉頭看了看他,仍舊是笑著說。“比如說,你要是贏了,就可以讓我明天一早起來給你做早飯。”
他的心一沉,卻再也不忍心駁了她的主意,因為她,明明是在逗自己開心,因為他知道,早晚會有這麼一天。
水邊的螢火蟲雖然多,成群結隊地飛來飛去,可要在手上停下來,哪裏那麼容易,沒過多久,未若就把腦袋放在林霽遠的肩上了。
“霽遠,我……胳膊好酸。”
“你可以選擇認輸。”他好心地建議。
“不要。我不認輸。”她倔強地搖搖頭,堅持了不到一分鍾,就又有些泄氣了。“真的好酸啊……我不行了……”
林霽遠側了側臉,看她嘟著嘴的樣子,終於不再堅持,拉住了她的手,輕聲地說:“那我認輸。”他低了頭,把她的手捏在手心裏。“你要我做什麼,說吧。”
“你什麼都不用做,隻要閉上眼睛,躺下就行。”她小聲地說完,便扶著他躺下,接著便俯下`身去,再一次吻他,手指觸上他毫無一絲贅肉的腰身,接著,便慢慢往下滑去。
他果然聽話地躺著不動,隻是伸手環住了她的纖腰。
未若能感覺得到,她的手越是往下,他的唇舌便越是僵硬,有那麼一瞬間,她幾乎已經不想再繼續了。既然對他來說這麼難,她就放棄便是,可她的手,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誌一般,仍然毫不猶豫地進行著原來想好的動作,直到摸到他的右腿。
她隻是輕輕地觸碰了兩下他的大腿,便感覺到他不自覺地有一絲顫唞。
她頓時心裏一驚,坐起身來,收回了手。
他也跟著坐起來,看著她的眼睛問:“害怕了?”
“不是,我隻是……不想勉強你……”她趕緊急急地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