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不知道自己這一段日子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
工作、找她,找她、再工作,等著她入夢,又好怕入夢的是她的魂魄,所以夜不成眠,隻敢在白天裏作著白日夢,幻想著她會突然跑到他身後,捂住他的眼睛,要他猜猜她是誰。
不敢在夢裏猜她的輪廓,他要切切實實地緊擁著她。
媽的,他又想哭了!
「對不起嘛。」齊家嘴一扁,拉下他的手,放在唇上親吻著,印上一個又一個的口紅印,那是她去年生日,他送的金屬色彩唇膏。
看見他腕上還係著護身符,她笑得眼都眯了。
「就一句對不起?你知道我為了你哭過幾回了?」他悶聲道:「說什麼哭過後,痛苦就會被稀釋,根本胡扯!」
痛苦根本就是倍增累積,隻增無減,哪裏被稀釋了?
說什麼有機會就要哭一次,嚐試一下!她根本就是預謀逼他哭!
看他哭,她覺得過癮嗎?
「你為了我哭很多次啊?」她轉過身,看著他臉上未幹的淚痕,伸手拭去。「現在看到我,有沒有覺得痛苦稀釋了?」
看她笑中帶淚的俏皮樣,他哼了聲。「我現在想要咬你一口。」
「給你咬。」她抬起手,一副認罪的模樣。
「真咬得下就好。」要真能夠那麼狠,他的心就不會那麼痛了。「身體還好嗎?」
看著她變得有些小麥色的肌膚,察覺她似乎不再像以往清透得給人像是隨時要撒手人寰的感覺。
聞言,她有點戒備。「你不覺得我看起來更健康了?」
他眉頭微蹙。「你真的懷孕了嗎?」看不出來,她頂多隻長了一點肉而已,不,說是長肉,倒不如說是有點水腫吧,但她的氣色似乎真的比以往好上一些。
「嗯。」她輕點頭,抓著他的乎有點汗濕。「你還戴著護身符啊。」
她努力地想要轉移話題,就希望他別再把注意力繞在她身上。
「你不也戴著?」粉紅色的護身符就綁在她的手上,他貪婪地輕撫著她細膩的肌膚。「你知道嗎?這個戀愛護身符要是沒添香油錢,是不會靈驗的。」
「真的?」
「我去添過了,順便替你祈福。」
「那真是太好了。」
「一點都不好。」他垂斂深不見底的黑眸。「跟我回台灣。」
發覺他緊掃著她的手腕,她下意識地喊著。「不要!」
「為什麼不要?」他不懂。「你不是愛我嗎?還是你決定要放棄我了?」
事實上,她隻是想要偷種而已?
「沒有,我才沒那麼想!」誰要放棄啊?就算他要她也不允許。
「不然你為什麼不跟我回台灣?」他煩躁地爬了爬頭發。「難道是你還氣我那天晚上對你說那些話?」
「氣是氣,但都已經過了三個月,還能氣什麼?」她直視著他。「你們應該都坐下來把話說清楚了吧?」
「豈隻如此,我連他們的婚事都一並敲定了。」他回台灣時,不忘找齊振國談他們兩個的事,也希望齊振國看在他的份上,別對齊媛太苛責,讓她能夠嫁給自己心愛的男人。「全都依照你的日記,完成你所有的計劃。」
「哦,原來我的日記不是不見了。」那晚走得太匆促,她一直以為是掉了,心痛極了。
「在我家裏,台灣的家裏,你要是想要,就得跟我一道走。」連仲衍放棄強硬的手段,改走誘敵政策。
「你既然已經看過我的日記,就應該知道我的想法啊。」她執拗地想要抽回手,卻沒料到他拙得更加死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