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段(1 / 3)

堯學溫文儒雅地一躬身。「啊……堂娘聽得見嗎?」

「廢話!不然怎麼會在此聽你彈琴?」紅惜說。

「說的也是。」莫堯學不好意思地搔頭。「對了,是不是我的琴聲吵到你們了?很抱歉。」

華兒看他一臉歉然,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與莫堯皇的臉形相似,但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不同於莫堯皇丹鳳眼的懾人和魅惑,倒是含有一抹純真,透顯著凜然英氣。

華兒朝他搖了搖頭,指著琴,豎起大拇指。

「你是說我的琴聲……不錯?」莫堯學試著解讀華兒的動作。

華兒甜甜一笑,頷首。

「謝謝。」莫堯學受寵若驚。「不介意的話,我再為二位彈奏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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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堯學一派輕鬆自然走進書房,見莫堯皇專心讀書,喊了他幾聲,他卻完全不搭理人。

「堂哥!」莫堯學乾脆拍他一記,他才猛然回神。

「你想嚇死我!」莫堯皇順手合上書,似乎怕莫堯學看到。

「我喊了好幾聲,是你自己出神,不曉得在想什麼。」莫堯學探身瞧瞧他手上的書本,臉上一副瞭然的笑容。

「又是毛詩,詩經三百零六篇都快被你翻爛了。」

「這叫韋編三絕。」莫堯皇假裝正經地說道。

「是嗎?」莫堯學身手利落搶過書本,明知故問:「奇怪?為什麼三百零六篇裡,唯獨『擊鼓』這頁特別破爛?」

莫堯皇抿抿嘴,以沉默代替回答。

「既然想著她,為什麼還要娶妾?」莫堯學不能理解,堂哥若依然思念,為何身邊來來去去如此多女人?「我在四川得知你成親的消息時,還以為你終於找到了你的心上人,願意定下心來成家,沒想到跟我想像的大相逕庭。你已經放棄了嗎?你曾經那麼執著,我認為……」

「你懂什麼?」莫堯皇冷冷拿回詩經,隨意丟置桌上。「你以為我為何回到宜豐?江西如此廣大,多的是繁華景處,小小一個宜豐根本不在我的眼裡。若非她……我何必於此落腳?」他從懷中取出香囊,裡頭淡藍色的光澤似乎在訴說主人長久的孤獨。

「你沒有找到她?」

莫堯皇自嘲地挑挑笑意。「我問過舊家附近的住戶,他們說從來沒見過這樣一個女孩。十六年了,茫茫人海裡,就算找得著她,她也嫁人了吧!怎麼可能會傻傻等待一個不曉得何時才會出現的男人?沒有女人會這麼專情!」

莫堯學在他雙眸裡讀到了傷痕與寂寞,這幾年來,堂哥究竟發生過什麼事?

他的性情、作風似乎都產生大變化,誰讓他改變了……「不過,你倒十分專情。」莫堯學實在的言語,卻惹來莫堯皇一頓白眼,但他無懼地繼續分析下去。「否則你不會保留這塊石頭、空下正房的位子,這些都是為了等待她的出現吧!」

「女人一旦給她地位,隻會作怪。所以我隻娶妾,是免得自找麻煩。女人唯一的功用,是生子、供男人欣賞,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是。」莫堯皇的話,令莫堯學非常不能苟同。

他更加確定,堂哥變了,以前的他,絕對不可能說出這類刻薄的話。

「所以你才不去小昱堂嫂那裡過夜?」

「什麼時候你也開始管起別人的閒事?」

「這不是閒事!你既然娶了她,就應該好好陪她,別放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嘛!」

莫堯學仗義執言。

莫堯皇盯著他,彷彿他的話是天書,難以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