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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這篇文章看下來,她突然發現自己真是太自以為是,他是名律師,他接了陳小姐的委託,就該盡力為陳小姐搜證辯護,無論醫護那方是否有疏失,他都該站在陳小姐這方。

其實她很清楚,律師不是代表正義的一方,是介於黑白間的灰色地帶,而一個律師該做的,就是對委託案件負責。她自己不就是因為無法對委託案件負責,才決定放棄律師這工作的嗎?但她卻質疑他的態度,說到底,他隻是在做他該做的事,遵守他該有的職業道德而已,她憑什麼依自己的心態去質疑他?

突然地回身,她抱住他的腰。

“怎麼了?”秦子深看著把臉埋在他腰腹間的她。

“對不起。”

“嗯?”他微微挑眉。

“陳小姐的案子。我自以為你是因為你母親的事情,才會積極幫陳小姐爭取權益,我卻忘了那是你身為一個律師所該有的職業道德。你是陳小姐的委任律師,你的做法是對的。”她抬起臉容,仰望著他。

他的眼神落在未知處,像在回憶什麼,又像在考慮什麼,好半晌,才聽他徐徐開口:“你說的其實也沒錯,我考律師是因為我母親的事情帶給我的刺激,不否認接到這案子時,確實在心裏告訴自己一定要贏這場官司。不過如你所說,有沒有罪不是我能認定的,這案子我的確有私心,而站在義務和職業道德的立場,我也該那麼做,雖然對方醫師的態度在我看來是負責的,但陳小姐既已提告,我還是會繼續搜證。”

其實後來,他也認真想過那位醫師在整個事件過程中,確實沒什麼過失,葉律師請康生醫院做的那份報告他看過,他也上網找了不少關於肩難產的資訊,的確是一種無法事先預防的狀況,但一想起自己的母親死於醫療疏失,他就沒辦法不以更嚴苛的態度去看待醫護人員,尤其護士還讓陳小姐一個人在產台上喊痛,這不該寬容。

他低下眼,又說:“至於你提過的那個高壓氧治療,醫師評估後,已經開始幫孩子做治療了,不過這需要長期複健。”

“你見過那個孩子嗎?”她問。

“嗯,是個很可愛的孩子,眼睛又圓又亮。”

“小孩子都很可愛的……”她忽而想起什麼,看了看腕表,問:“現在時間有點晚了,不然你明天早上打電話問問陳小姐,我們去看看小朋友?”

“你要去看孩子?”他輕訝地問。

她點點頭,趴在他腿上。“去看看孩子後,也許想法會有什麼轉變。我當初會念法律,是因為爺爺奶奶還有我都不懂法律,才會被姑姑和叔叔騙走所有積蓄和爸爸的公司股份。我的想法是如果我懂法律,就可以保護自己,也可以免於被侵犯什麼權利,後來會考律師隻是好玩而已,想看看自己念了那麼多年書,究竟學到了什麼。但真的接下委託案,開始跑法庭時,卻覺得我不適合這樣的工作,你看像陳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