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從未有過的錐心之感,要說前幾日後背上的一道道撕裂綻裂的傷痕,盡管有些令人難以忍受,但並不會有如此疼痛。它仿佛是一日一日的累積,隨後在一個點盡數爆發。你分明能感受到自己身體的漸次癱軟,意識迷離,誤以為下一刻便會迎來結束。可再醒過來,卻又是毫無大礙,仍舊能去參與一場場的比試。
他就那樣麵目猙獰痛苦地癱倒在宋良晤的床榻邊,一隻手拚命拉扯住不讓自己完全滑落。一次一次借力起身,再無力地滑落下去。一麵是軀體上的疼痛,一麵是正躺在床榻上的脆弱女子。
林清佑竟是在這一刻落了淚,無力感和鈍痛感漸漸如同潮水般包裹著男子。
他終於忍耐不住了,陣陣撕裂般的疼痛從背部蔓延至全身。不知何時,男子像是痛得有些麻木了,可始終伸出手,去借力直立起身子,想要喚醒宋良晤。
鈍痛令他很快失了聲,一切想要所言之事皆被惡狠狠地抵擋在了喉嚨處。因了一陣陣的泛酸,淚落,變得愈加難以出聲。
無力地掙紮了片刻後,林清佑的一雙手終於疲憊地從床榻邊緣處滑落至地麵,而自己的身子也漸漸癱倒在地,再也沒有辦法直立起來。
就這樣,無力地,留有一雙表露不甘心的雙眼,依舊死命地睜著。
酸澀的淚水從潔淨白皙的麵龐上滑落下來,直至將衣衫浸潤濕透。
……
他的腦海裏,忽然回憶起那日宋良晤來找自己,言語清淡地提及過。
隻是,那時的林清佑並未在意對方所言之事,甚至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她。
“她口中所謂的犧牲,代價,斷送前程,就是這般嗎?要得到那隻銀羽夜鶯,所理應要付出的代價就是如此沉重嗎?必定要他林清佑和宋良晤兩個人的性命去交換,方可順順利利地將其歸為己有。”男子疲憊地閉上雙眼,腦子裏閃現出這一切,可依舊是心痛如刀割。
可細細思忖一番,那日她所說之事:“你我聯姻”,他並不知曉為何要這般做,自己是個信奉神仙的人,怎會娶妻生子?
但,師父又欽命宋良晤來同自己一起參與這馴獸大會的比試,幫助自己贏得銀羽夜鶯,可見其身份必定不容小覷。
而自己呢?倘若沒了這一條聯姻之則,拋開它,他林清佑對身旁的女子,又是否有些許情愫滋生呢?
一直以來,他都並不是個對外物外人有過多的關注和關切,除了對師父。師父所言之事,自己一定會認真遵守,謹記於心。
腦海裏亦是從未思忖過關於兒女情長之事,然而,此時此刻的自己,卻是連對方這個恩人的命都保不住。
要他這條性命還有何用?
一縷悲傷縈繞著林清佑,他的腦子裏已經容納不了過多的東西了,隻剩下滿滿的疲憊感和悲傷感。
片刻過後,他才終於昏昏沉沉地徹底閉上眼睛,他失去了思考之力,整個人陷入昏迷不醒的狀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