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帛書坎將,生而異於常人,其身為刃……”她忍不住伸手輕輕撫mo他手臂內側那一處突兀的青筋。有些駭人,卻令她著魔……

帛書坎將長風列缺,身上藏著一把無堅不摧的利刃,與他的血肉連成一體。人皆異之。他是天生的戰神。

“我還以為你不知道”,長風列缺不自在地將她的手拉下來,將上了鞘的劍塞到她手裏,笑道,“讓你幫我取還到處亂摸,見過笨的,就是沒見過你這麼笨的。”他本不想掙脫繩索,想讓她將劍取出來之後就從來處溜走。可是這個丫頭不知分寸,愣是逼得他忍無可忍。算了,景祝犁是何許人也,這繩索縛不住他,也該在意料之中。

手上的兵器甚至還有他身上的溫度,花九夷心中莫名一動,低聲道:“給我?”

“不然呢”,長風列缺瞥了她一眼,一邊穿上衣服一邊低聲笑道,“隻有你笨得讓人不放心。”

花九夷倒沒有生氣,抱著那把匕首低著頭羞澀地道:“謝謝。”

長風列缺正不自在,孰料她又加了一句:“不枉我千辛萬苦爬過來救你。”

“……”

門上突然響起敲門聲:“長風大人,可方便請您的嬌客一見?”

是景祝犁!

長風列缺還來不及說話,花九夷就已經一下跳起來。長風列缺把團團轉的她拉回來,低聲道:“好孩子,別怕,我在這裏。”

花九夷搖搖頭,把頭湊在他頸邊低聲道:“長風,我們現在逃走,來不來得及?”〓〓

“……”長風列缺嗤笑一聲,低聲道,“來不及。”人都在大門口了,還逃?何況他根本就沒想過要逃。

“長風大人?”門外的人似是已經不耐煩,隨時可能會破門而入。

“長風……”

“大人,請等一下。”長風列缺鎮定地道,然後從她手裏把三棱匕首掏出來,塞進她衣服裏。他在她耳邊低聲道:“他們不知道你是誰,你隨機應變。”

花九夷還來不及答應,門就突然被撞開。長風列缺迅速把身前的人拔下來塞到背後去。景祝犁踏入,身後湧進數個喬裝過的侍衛。他警覺地在屋子裏左顧右盼,然後注意到從長風列缺身後探出頭來生人。他一愣,然後嘴角彎起一個弧度。

景祝犁低頭望了望地上的碎繩,笑道:“大人好雅興。”

長風列缺負手而立,姿態說不出的高傲,仿佛是一個不耐煩的主人在麵對不速之客。他冷笑道:“大人見笑了。”

景祝犁暗暗咬牙,突然把注意力轉向長風列缺身後那人,笑問道:“這位,如何稱呼?”

長風列缺戲虐地挑了挑眉,存心看花九夷笑話,於是伸手將她從身後拖出來,笑眯眯地道:“你是什麼人?你自己告訴他。”

花九夷一愣,茫然地看著長風列缺,卻被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她嘴一扁,然而在回頭看見景祝犁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冷下來。

景祝犁嚇了一跳,竟荒謬地覺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被挑釁的感覺。明明是被他玩弄於鼓掌之間的獵物,明明剛剛在長風列缺還像一隻受驚的小兔子的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為何突然變得如此淩厲,仿佛無所畏懼?

在他打量花九夷的時候,花九夷也在打量他。此人年約三旬,身材比長風列缺還要瘦削一些。他眉峰高聳,雙麵尖瘦,一雙不起眼的眸子似乎隨時可以淹沒在那突出的眉毛中。用蓬萊的說法,此人麵帶肅殺,心胸狹隘,而且心機極沉。是個壞人。

花九夷低下頭,低聲道:“我姓長風。”她一開口,女性甘甜的音質便無所遁形。

景祝犁回過神,突然意識到眼前的小少年是個女子,他又是一驚,試探地問道:“可否逾越請小姐告知芳名?”姓長風,又奮不顧身地來此地尋找長風列缺,難道是長風列缺的侍妾?但,也可能是……

花九夷抬起頭,看了長風列缺一眼,甜甜地笑道:“我姓長風,閨名隨機,隨機應變的隨機。大人如果還有別的要問,請先問過我家元帥,隨機不敢再言。”

隨機……

“……”

長風列缺的眉毛抽了抽,景祝犁一頭霧水。長風列缺感覺額上青筋已經不可抑製地暴了出來,頓時冷下臉,伸手一把將花九夷拉過來,冷道:“大人還要盯著我家隨機看到什麼時候?

第一卷:戰國篇 第二十三章:關於男女之大防

景祝犁回過神,心中了然這絕不可能會是花氏餘脈。據探子回報,花氏餘脈不會武功,連馬都不會騎,而眼前這女子既然能鑽到這裏來,絕不會是一個從小養尊處優的大小姐。而且據說花氏餘脈生得國色天香,眼前這女子亂七八糟地扮成男子,麵容也就隻是比中人稍好上一些。雖然帛書軍中似乎有擅長易容的高人,但又怎麼可能會在這個時候讓花氏餘脈自己出來。而且,花氏餘脈追隨長風列缺尚不足一月,又怎麼會以身涉險來到這裏,還,這般親密……

不過,還是要派人去元帥府周遭打聽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