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九夷一愣,趕緊將隨手抽出來把玩的兵器收起來丟去一邊:“哪有……我不是這個意思啦!”

他的手突然探到她頸間,摸到一條粗糙的紅線。他一愣,伸手抽出來:“這是什麼?”然而一抽出來,他就徹底失去了呼吸。

即使再微弱的光線,他也不會錯認這樣東西。微寒的月光中,那塊暖玉隱隱散發著溫潤的光澤……

“你……一直把它戴在身邊?”

花九夷氣急敗壞地把那塊暖玉抽回來塞回懷裏,生氣地道:“我知道了!你在轉移話題!”

“噓”,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湊過去在她耳邊低聲道,“你知道,帛書人最重誓言。就算你已經做了祝融王的妃子,已經進了洞房,我們也會把你挖出來。除非你首先違背誓言。”

“我也絕對不會違背誓言”,她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坐遠了一些,“長風,你有沒有想過要怎麼逃出去?”

“這個問題問的好”,長風列缺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然後突然變了臉在她光潔的額頭上重重地彈了一下,怒道,“你當我是你嗎?!我肯定早就有打算了!”

花九夷捂著額頭哇哇大叫:“什麼打算?”

“現在是談這個的時候嗎?!”她的額頭被護住了,長風列缺毫不憐惜地伸手在她頭上重重敲了一下,“在敵營裏談論如何逃跑?你到底有沒有腦子?!”

“……”花九夷眼淚汪汪地抱著頭,再也不敢多話了。

窗外,不知哪裏突然傳來蟬鳴。夏天快到了。

第一卷:戰國篇 第二十五章:你我的堅持。

穿過這片小叢林,就能望到祝融軍營所在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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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月光很明亮。饒是如此,林中卻依舊陰森得叫人顫栗。這裏是雙方軍營都避諱之處,叢林繁茂,不適宜交戰。但依舊有無數戰士在廝殺間退到這裏,能走出去的鮮少。不是在交戰期間走不出去而活活餓死,就是被作為戰俘殺死在此。

然而她們卻是不怕的。她們兵戈鐵馬已經數年,兵刃上早已不知染了多少血。就算有冤魂在此作祟,也無法迎她們的鋒芒。她們是這戰場上的神。

而這兩位神,卻因為此去生死未卜,例行亂感性了一把。

一槍挑掉在旁邊亂飄的礙事鬼火,黎點點低聲道:“丹夏,如果我們這次再也回不去了,你會不會後悔?”

丹夏悶悶地看了她一眼,也放鬆下來:“我當然不會後悔。我從小就被作為一個將領而接受訓練,十五歲繼承了帛書坤將之位,我一直都有準備有一天會死在戰場上。”就像她的父親,上一代帛書坤將丹仲。

“你是命定的不死戰將,而我,卻是自己選的這條路”,黎點點脫去了慣有的嬉皮笑臉,突然嚴肅起來,“你知道我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十四年那年自己來投軍,因為我已經無處可去。到了軍營裏,誰都當我是個小孩子,誰也不把我放在心上。隻有長風哥哥懂得欣賞我,到如今我做了他的左先鋒,身居歸德中郎將之位。丹夏,我無論如何都要將長風哥哥救出來的!”

“你真的很喜歡元帥?”丹夏突然悶悶地問了一句。

黎點點一愣,突然哈哈大笑,嚇得身邊的陰森鬼魅通通退讓:“丹夏,他們都說你傻,我看你才不傻!不錯,我的確是很喜歡長風哥哥,因為他欣賞我,也因為他夠強夠有錢!”

“可是,即使如此,也不值得你為他送命……”

黎點點笑了笑,不置可否地道:“丹夏,我們是戰士!是元帥的戰將!為元帥去死,是理所當然的!我相信今天若是換做軍營中的大多數人,他們都會毫不猶豫地站出來!”

丹夏笑了,樸實的麵容在鬼火的照耀下竟顯出一種令人無法回避的光彩,她道:“對,點點,我們是戰士。你絕不僅僅貪戀兒女私情,你是元帥最信任的戰將!我不會再辱沒你。”

相信元帥和青墟,他們也都明白的。

陰森的夜風在那個身材嬌小的女子身邊打轉,她個頭小小,身線卻筆直,宛如一把鋒利的小劍。丹夏簡直是在用一種近乎激動的目光看著她屹立在這黑暗之中的背影。

下一刻,風聲突然變得急促起來。林葉沙沙作響,隱含著無限殺機。馬兒受驚地嘶吼,躁動不安起來。

黎點點冷笑一聲,一邊穩住胯下坐騎一邊冷聲道:“想在林子裏解決我們,就可以推得一幹二淨了嗎?修,我們還是高看了你!丹夏,拔劍!”

“鏘”地一聲,帛書坤將的掩月劍出鞘,丹夏策動嘶鳴不安的馬兒上前:“來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而且人數不少!點點,我掩護你,你快走!隻要能到祝融軍營,他們就不敢動你!”

黎點點答應了一聲,比她人還高數分的長槍一劃,眼中殺機畢現!

“嗬啊!”一個黑影從樹上躍下,冰冷的寒刃劃破夜空!黎點點眼也不眨,長槍一旋直直刺過去。兵刃相交之聲不絕於耳。

風聲更急了。越來越多的黑影從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