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去提槍,卻被休將擋住。休將貴為八上將之首,在尚武的祝融享有極高的威望。此時,即使是重羅王,也隻好勉強壓抑住怒氣,沉聲問道:“休將,可已有良策?”
休將道:“臣可迎戰坎將。”
重羅王怒斥道:“孤不需要第二個景祝犁!”一個廢人上將,已經夠了!八將之首,若是再殘,或死,那麼祝融勇士,掩麵何在?!
休將正色道:“那麼陛下,祝融也不需要一個或殘或死的君王。”
重羅王雷霆大怒:“這是孤和坎將之間的事情!孤不出手,還等誰來出手!”坎將為了花九夷而來,是要帶走他的女人。這自然是他們之間的私人恩怨!花氏不貞,叛離坎將侍奉君王,如今竟然還再次變節!他的女人,不讓他處置,難道要假借他人之手!
休將一下子拜倒在重羅王腳下:“陛下!”
重羅王怒氣騰騰:“休將!”
休將抬起頭,一字一頓,正色道:“請陛下,讓臣出戰!”
他目中無比堅決,以一國上將之首的身份,以一個驕傲的祝融勇士的身份,拜倒在自己的君王腳下。重羅王一點一點地平靜下來,而後閉上了眼,揮揮手,道:“你們的都下去。斥候和休將留下。”
眾人喏了一聲,如潮水般退出君帳。
重羅王的麵容,在火光中卻顯得有些疲憊。他坐去桌後,伸手支著額,道:“斥候。”
“屬下在。”
“王城,究竟是什麼樣一個情況?”
“啟稟陛下,坎將屠盡王城勇士,景大人已殘。而後踞於飛鳳別院,閉門不出。如今飛鳳別院已經被景大人派兵包圍,卻不得靠近。也根本,困不住坎將。”若是他要出,簡直來去自如,如入無人之境。
“那麼坎將若出,花氏如何?”
斥候猶豫。重羅王睜開了眼。
斥候咬了咬牙,道:“坎將迎戰杜大人時,把花氏單獨留在飛鳳別院。景大人曾派人偷偷靠近。”
“哦,然後呢?”
“而後,半盞茶的功夫不到,坎將回,屠盡已經曝光的勇士。杜大人。已陣亡。”
重羅王捏碎了桌案。
休將沉聲道:“陛下。”
重羅王道:“那麼休將,如你所見,坎將果然已經瘋了。你有幾分把握。”
休將猶豫,然後緩緩吐出兩個字:“五成。”
重羅王疲憊地擺擺手:“古有英雄關翼溫酒斬華英之說。如今坎將入我祝融,卻溫茶斬杜將。如此悍將,卻不為我祝融所用。還要死在我祝融的國土上。”祝融一向尊崇勇士,即使是君王,對諸位上將也禮遇有加。坎將如此勇猛,卻已經喪心病狂,連重羅都要歎一聲可惜。
“休將,這件事,已經不能作為你們爭奪四國第一將之名的對決了。坎將攻入王宮,在王城大開殺戒,這便是我們整個祝融的事。還是定下計策為好。”
休將道:“若是得生將相助,那麼勝算就是十成。”王上說的對,這已經不是個人恩怨,或是榮譽之戰了。這是國家的尊嚴問題,這是一個被入侵的恥辱。無論多麼遺憾,可能此生再也不會有與坎將單獨對抗的機會,也無可奈何。
重羅冷笑道:“那個傻子,還在帛書,樂不思蜀吧。”
自從生將銘惜被帛書所俘,祝融王就多次派人去營救。誰知這傻子卻不願意回來,竟然還托人帶話回來說問王上安,他在帛書過得很好,不用掛念。把重羅氣了個半死。
現在,難道要等生將從帛書回來?來回策馬至少二十日,祝融王城就要被一個坎將占據二十日!這讓一國顏麵何在!這讓那些陣亡的祝融勇士顏麵何存!
休將道:“那麼,屬下可率三百輕騎,圍剿坎將。”派兵圍剿一人,這是一個上將的恥辱。而且他若是這樣做了,隻怕他和黎點點,也就徹底完了。可是他沒有選擇。他是戰士!連個人生死都能置之度外,何況兒女情長!
所以他不懂坎將!
都說這個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卻是自己的敵人。他和坎將可以說是最好的對手,相鬥數年。可是現在,他覺得完全看不透坎將!
當真,隻是為一個女子,拋棄家國天下,拋棄生死榮辱,拋棄一個軍人一個戰士的驕傲,也要來到這裏麼?就這麼甘願,麵對一場根本就沒有任何勝算的戰役!
“三百輕騎麼?”雖然少了點,但是休將領兵,要圍剿坎將,應當穩妥。何況坎將還要護著孱弱的花九夷。
休將垂下眼睛:“三百輕騎,足矣。”再多,就徹底要將他的驕傲全部碾碎了。
重羅沉吟良久,而後道:“何人助陣?何人拜將?”
休將道:“涼雲擅陣法,可由涼雲拜將。”
隻得一個擅長陣法的女子拜將,終究還是冒險了點。重羅略一沉吟,道:“再加上傷驚開三將!務必要拿下坎將!”
休將渾身一震。為一個坎將,竟然出動包括八將之首在內的四大上將,還有三百輕騎,和良將一名!坎將就算真的死在祝融的國土上,也當永垂不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