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了鹹陽樓府。」風長瀾相當好心地提醒。
淳於千海無力地笑看他一眼,「你真的很恨孤霜。」
「祝王爺鹹陽一行順利。告辭。」他要回去追妻了。
「也祝你早日得到夫人的原諒。」
兩個男人,初次相見,卻惺惺相惜。
愛妻!好難,不折腰不行啊。
當日,淳於千海領了百位部眾,前往陸上商道之主樓定業在鹹陽城內的府邸。
這位樓定業,可謂惡名昭彰,把持著陸上商道,在黑白兩道上呼風喚雨,甚至連「西域都護府」、「安西都護府」這樣的宮衙都得看他的臉色行事。
這樣的男人,不是一個好對付的角色。
果然,在鹹陽城內,眼見就要抓到孤霜,半路卻殺出她的好友諸葛悠仁,她跟她的惡霸夫君拖延時間,孤霜再次從他眼皮下溜掉。
千裏迢迢撲了一個空。
他不禁握拳咬牙。當年他來不及趕回去救雨兒,才連累她代他受過,他憐她、惜她,哪怕終生無子也不願背叛她,為什麼她就是不懂,這一生沒有她,他也不再是一個完整的人。
上窮碧落下黃泉,他是不會再放開她的。
又到一年花開時。河東西岸的一座小鎮裡,樸實而寧靜,身罩朱紅色襦裙的美貌婦人,到一家餅店,買了幾個燒餅。
抱著燒餅,她看看手裡的碎銀,這是她僅剩的盤纏,從這裡繞道到臨安,可能會不夠。
「唉,這鎮上哪裡能替人說媒呢?也好賺點銀子跑路啊。」自言自語著,她輕提裙角,走回自己租下的一個小院。
推門入院,她覺得背脊有些毛毛的。
偏頭,左右看了看,並無什麼異樣。
舒了口氣,她邁步進屋,近來真有點疑神疑鬼。
院中的陽光和殘雪十分耀眼,讓她入屋後,好半晌才能看清楚眼前景象。
「雨兒,住在這種地方很開心嗎?」
她大大地後退了一步。他怎麼會……
穿淡色圓領服的淳於千海,長指托著木桌上的茶杯,氣定神閒的看著她。
聽他喊出「雨兒」,孤霜大叫不好。他似乎……想起來什麼了?難道又用了泣血草?
呆愣隻維持很短的時間,她扔下燒餅,迅速往外退。
「你哪裡都別想去。」他不知何時已來到她身邊,重生地關上房門,拉過她的肩膀,死死把她按在門板上。
「你竟敢找一隻妖怪來抹去我的記憶。」
一束陽光從屋頂上的破瓦處斜射下來,正落在淳於千海的身上,令他的消瘦、疲憊清晰可見。
「你瘦了。」孤霜欲哭,冷冷的小手撫上他的臉頰。
四個月來,他茶不☆
「如此為難,你為何不放手?」
「你我那麼多過去、那麼多誓約,說放能就能放?我不像你,那麼冷血無情。告訴我,為什麼要封存我的記憶?」他麵目掙擰,吐息混亂。
她目光落到別處,木然地道:「你都想起一切,還用我給你答案嗎?」
「我要你說出來。」
「我無法生子,也無法看著你跟別的女人產子,我必須離開。」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許下的誓言,你有沒有想過,抹去記憶的我會如何?為什麼兩個人的苦,你要一個人扛著?我是個男人,你將我置於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