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並非如自己所想。但願,她的存在對某些人來說,也許不是一無價值的。

思緒被車外一名侍衛的聲音擾斷:“郡主,將軍吩咐我等先行送您回公主府。因小公子府邸尚未確定,也請暫居於那。待將軍見過皇上之後再另行安排。”

“怎麼,肖大將軍不親自送我回府?”心裏一陣奚落,隔著窗門,羅浮挖苦的笑道。

“這,將軍說過幾日他會親自上門拜訪。此事就不勞郡主費心了。”侍衛兵頓感驚奇,小郡主所問,皆是將軍所料。

哦?早知我會有此一問,故先連台詞都準備好了?羅浮冷笑連連,隻道是:“知道了,退下吧。”

“羅浮,你可是緊張?”弋翩鴻擔心的瞅著他,俊眉深鎖,小心翼翼的問著。

“關你甚事!別老沒話找話講,煩著呢。”真是哪痛往哪刺,羅浮心想,你是真笨呢還是在裝傻。就算是緊張,也不能當著你們麵說出來啊,這可不是羅浮的性子。

弋翩鴻頭一低,咬著唇角抱歉的呢喃:“不好意思。”

餘光掃到火炎,見他正用一對火紅的憤目直直瞪著自己,頓覺好像似乎確實做得過分了些。雖是如此,仍不客氣的回瞪了他一眼,絲毫沒有認錯的打算。誰讓她死要麵子來著,反正就是不服軟。

氣氛僵持不下,小蝦米同情的看著弋翩鴻。任她也想不通,如此溫文爾雅、進退知禮的小公子,怎會這般不招主子喜歡呢。

大家的表情早入了羅浮的法眼,仿佛她成了眾矢之的。一下子泄了氣,私底下咬牙切齒的想:弋翩鴻你就裝吧,繼續裝吧,裝的好像真是我羅浮欺負人似的。

再看一眼委屈的少年,心中一鬆,變得軟綿綿的。莫非真是自己錯怪了好人?羅浮不爭氣的時候也會這麼想。

“公主府到了,請郡主和小公子下車。”馬車停了,侍衛兵在車外喚道。

將心情迅速整理好,邁開一步準備走出去,羅浮頓了頓,回眸朝弋翩鴻一瞥,輕聲道:“一起好了,以後我們互相照應吧。”

“恩。恩。”破涕而笑,少年重重的點頭,覺著自己終於被她認可。

羅浮沒說話,隻靜靜看了他一小會,爾後嫣然。過去牽起他的手,一道往外走去。心想,怎麼說也是個質子,若是將來有個什麼事,興許還能替自己擋上一擋。如此一來,更沒必要早早樹敵。

公主府規模雄偉,景致恢弘,令人驚歎。屋啄鱗次重重疊疊,長廊蜿蜒來來回回回。有小橋,有泗水,也有亭台樓閣、假山怪石。庭院整潔,植有各類珍花異草,隻可惜獨獨沒有她最愛的紅梅。

一切的一切,陌生的有些可悲。想到將來可能會長居於此,羅浮竟半分不覺得快樂。

管家滿麵春風,笑的異常慈愛。將他四人引至西廂偏廳,說是小候少刻,公主梳理好了自會出來相迎。

弋翩鴻撿了個位子坐下,抬眸朝羅浮看去。那張精致的瓜子臉上沒有一點笑容,先前的不安全數化為落寞的諷刺。

他難過的想,五年未曾見著一麵的女兒,照常理來說應該早就激動的站在門前等候,心疼的拉著她的小手,淚流滿麵,說著謝天謝地老天爺能讓他們母子團圓。這樣似乎才更合情合理一些的。

羅浮輕輕的笑,眼底一片漠然。梳理麼,這個時候還有心情幹這種事。公主大人,我的娘親,真是叫人感動啊。

一盞茶見了底,侍婢又給添上。對麵站著十來個仆從,其中幾人時不時好奇的拿眼打量羅浮,那神情似在驚訝:原來還真有個小郡主啊。

耐心磨到了極限,羅浮隻好起身來回轉轉,否則搞不好她真會翻臉從這裏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