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打不動。羅浮喜歡聽他彈琴吹簫,他便回回用心譜曲,次次都有新意。若是羅浮不想說話,他便靜靜陪在一旁,直待夕陽西斜月上柳梢。

時間總是走得很快,像那東去的流水,一步都不停歇。待到整個府邸的人都相信羅浮“病的不輕”時,已經過了幾個寒暑,迎來了第三年的春。

靖紇二十四年,新年剛過,朝廷卻開始動蕩不安起來,臣民們蠢蠢欲動似乎又有新的戰事即將衍生。上至天子,下達百姓,莫不狠狠的揪了一把心。然此時,公主府仍是一片寧靜,像是處於太平盛世。波瀾不驚、井然有序,壓根看不出一點點的亂。

是日,羅浮空坐繡樓之上,倚著美人靠朝庭院瞧去。剛滿十三歲的她竟然有種滄桑的感慨,心中暗暗吟道:“枯木逢春猶再發,人無兩度再少年。”想她羅浮年紀輕輕,總覺得已經活了兩世,兩世都坎坷伶仃。

“一片春愁待酒澆。江上舟搖,樓上簾招。秋娘渡與泰娘橋,風又飄飄,雨又蕭蕭。何日歸家洗客袍?銀字笙調,心字香燒。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弋翩鴻手持玉笛,淡淡而吟。這是羅浮替他寫的詞,最喜那句“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感覺用在此時似乎很是合情合理。

羅浮嗤笑,回眸見他。時過三秋,較以前而言身姿更顯英挺,瀟灑少年迎風而立俊采飛揚。“若是哪日翩鴻發現此詩不是羅浮所作,可會失望而折?”俏聲玲瓏,羅浮尚未梳妝,一襲烏發隨風招展,貌若秋水令人動容。

“是或不是,我都不會介意。再說了,此等好詩詞也隻有你吟的出來啊。”弋翩鴻在她身旁坐下,二人似在不知不覺中已變得親密無間,彼此多了很多信任。

“聽說皇帝封了你都虞侯,府邸也差不多建成。你打算何時動身呢?”天子招安於啟,格外照顧這位質子,此事也在羅浮意料之中。隻不過令人好奇的是,區區一個侯爺府,竟然花了三年的功夫才修成,效率真是痛快的驚人哪。

“恩,寄人籬下總也不是長策。”眼皮深深埋了下去,他不敢正眼去瞧羅浮,怕會舍不得離開,“翩鴻走後,你要照顧好自己。不可以隨便生病,也不可以委屈自己。”

“我又不是小孩子,自然懂得分寸。快說,究竟幾時走?”恢複以往的霸道,羅浮像教訓小朋友那般對他說話。

愣是一怔,他趕緊奔入正題,一口氣答道:“火炎現在收拾細軟物事,太陽落山之前便會啟程回侯府。”

“哦。”得到想要的回答,反而高興不起,羅浮抬眸遠望,低低的道,“去吧,去吧。”

臨行前,羅浮沒去送他,反正遠近也就百裏之距,日後總有相見的時候。隻是心間隱隱覺得空洞,莫名的感到幾分落寞。

庭院離離,人去樓空,唯有一聲鳥鳴,清零淒婉。憑欄自處,就算居高臨下,也望不盡未來長路漫漫。誰也不會知曉,在這三年孤獨彷徨的歲月裏,弋翩鴻的出現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麼。縱使各自身份不同,使命不同,哪怕道路也是不同,彼此欣賞、互相關愛的心不會是假的。羅浮要的隻是這個,其它的都不重要。

……完……

不知道大家希不希望女主快些長大,沫沫打算讓她成長了,長大了才能轟轟烈烈的去愛人。

22 收買消息

三年多的努力,如今怎能沒有收獲。整座月府,不論護院家丁還是婢女丫鬟,個個都誇羅浮“傻”得好。那些心直口快者逢人便說小郡主腦殘癡憨卻是溫婉有禮,對待下人可謂謙厚仁慈。不似那小姐月翊,侍寵而驕,常常仗勢欺人,對下人也是打罵隨其高興。相比之下,羅浮成了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