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緊皺,君謙好聲好氣的勸著:“打仗絕非兒戲,此次出征路途遙遠,再者天寒地凍,難免旅途艱辛。你年歲尚幼,怎可以身犯險,還是……”
沒待他說完,有人已然不耐。
“元帥是瞧本郡主不起呢,還是有心藐視月鑠公主?”自始至終沒給一個好眼色瞧,這回又轉而用強的了,“莫非您想抗旨不成!”
羅浮就猜到他會對此事加以阻撓,早先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不但向皇帝討了個官職,而且還向月鑠借了五千騎兵。除此,連應付的台詞都準備的天衣無縫,讓他無懈可擊。
“羅……”他心急的直呼她名諱。
“驃姚校尉月絕,懇請車騎將軍收容。誅逆賊,報朝廷,屬下定不負辱命。”她不露聲色的點醒他,並言明自己的決心。
張了張嘴,他還想說點什麼,但卻被她活活瞪了回去。
“出發。”最終還是她贏了。
君謙無輒的搖了搖頭,在他的生命裏,注定勝利的就是她。
行了半日的路程,已經出了皇城。
“冷麼?”君謙脫下`身上的貂裘披風給羅浮穿上,又動手緊了緊她的衣領。
搖搖頭,羅浮調皮的吐舌。幸好,冷戰時期總算是過去了。
剜了她一眼,心裏還是有些憋氣。瞧著她那身行頭,又忍不住抿唇輕笑。
“怎麼了?”雪花拂落她的麵頰,勾勒出一幅美麗的畫卷。就像從天而降的雪中仙子,墨玉色的雙瞳,鮮活靈動,楚楚動人。
“盔甲那麼重,背的起來麼?要不,先給它卸了?”
“不要。”她固執的撇嘴,笑道,“我得好生鍛煉鍛煉,不然上了戰場,怎麼去殺敵啊?”
沒敢告訴他,其實她也是個練家子。身上這點重量,對內功深厚的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噗嗤一笑,君謙罵道:“你還認真了呢。我答應帶你一同前往,可沒答應一定讓你上戰場。”
“將軍!”幽怨的眸子,抱怨的口吻。
某人痛痛快快的笑了一場。也算是出了一口氣。
拍了拍坐騎,羅浮樂嗬嗬的說著:“我這匹是絕塵。駙馬不夠大方,迫於無奈我隻好將它偷了出來。”
“還好意思講!”
“嘿嘿,誰讓他小家子氣的。”
絕塵悠悠的邁著蹄子,後麵跟著望不著邊際的大部隊。
羅浮和君謙,並駕齊驅。
“我不在的這些年,你親爹娘對你好不好?”君謙問的時候,緊緊盯著她看。
兀的失了神,羅浮碎碎的回念。
十歲那年,為了袒護月翊,月鑠罰她領著荊棍麵壁思過,還惡狠狠的罵她是個沒有教養的孩子。這位親娘從不會對她笑,逢年過節才會有時間一起吃個便飯,平時根本都懶得看她一眼。
整整四年,雖同住一個屋簷,她卻連玄瀟昀的麵都沒見到一個。更可笑的是,第一次碰麵就被他不明所以的罵個狗血淋頭。迄今為止,這位親爹可是從沒承認過她是他的女兒,甚至連看她的眼神都充滿嫌惡。
眸子裏噙滿了傷,羅浮扯唇高笑。他們沒給我好顏色瞧,我也沒給他們好果子吃。如此算來,豈不正好平了。
於是一臉無謂的對君謙說道:“親娘是公主,親爹又是大財主,我呢不大不小但也是個郡主。而且從來隻有我欺負人,哪有被人欺負的道理。郡主奶奶可不是那種逆來順受的人,受氣包這種窩囊的角色與我離了十萬八千裏呢。聽聽聽聽,你說我過的好是不好?”
羅浮沒有正麵回答,而是顧左右言其他。君謙心裏酸疼酸疼,卻也隻能一笑帶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