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南北四角分設,其次為巡騎營,每隔半個時辰派兵巡檢一次,中間才是大軍營,也就是主營。

帥營內,眾人正在仔細研究熙、黔二郡的地形詳圖,好為兩日後的首戰擬定行軍策略。

“諸位有何計謀,但提無妨。”目光從地圖上移開,玉君謙微微揚頭,對底下人說道。

“依屬下之見,兆郡有肖旭親自坐鎮,兵多將勇,我們不宜求速強攻,而應先奪下一塊城池立穩腳跟,這樣一來我們進可以禦敵,退可以堅守,除此還可坐收城中的糧草以及軍械,削敵盈己,以備後戰。元帥,屬下認為力敵理先立身。”說話之人,乃左位參軍林佑,二十初頭的年紀,身健體魁,豪氣雲天。

聽他道完,玉君謙隻是淡淡的點了個頭。心想,你隻說了大家都清楚的事,而我要的是更實際一點的東西。撇開臉,朝帳中一位老將看去,躬身問他:“韓賢,您老人家有何看法?”

那人受寵若驚,慌忙低下頭來行禮:“回元帥的話,屬下認為熙郡可作我們立足之地。而欲奪熙郡,首先必取汶覺關,然後進軍川峽穀,最後攻取熙城樓。”

眾將頷首稱是,轉而有人緊接著道:“這一帶地形複雜,山高穀深,履冰臨淵。光是這自然天塹就好比龍潭虎穴,是易守不易攻,要闖過去也絕非容易之事,因此我等還得細細籌劃從長計議。”

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跟著又是一通長篇大論。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羅浮在一旁聽著覺得好笑。細細籌劃,從長計議?如此,是否又要等上好幾年?到時候,這仗還打是不打?

“好啦。”響亮的拍拍手掌,羅浮笑嘻嘻的看著君謙,“將軍,吃飯的時間到了,我餓的都快不行了。”然後拿手指指其他人,無辜著嗓子栽贓嫁禍,“他他他還有他,他們也快不行了。”

本來熱火朝天般討論的眾人,突然間屏氣凝聲,齊刷刷睜大了眼珠子驚悸的看向羅浮。心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

一句話換來一陣太平。值了。羅浮俏皮的張唇,像蛇一般“嘶嘶”地吐著信子,附上一句:“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諸位不覺得麼?”

眾人哭笑不得,麵麵相覷。

“真的不覺得麼?”這次用上了小鹿斑比的眼神,略帶受傷的味道。

“……”不是不想說話,而是大家簡直無語。

暗地裏使勁朝玉君謙擠眼,羅浮囂張的擰著唇角。

收到具有原子彈式殺傷力的求救信號,玉君謙肚裏發笑,麵上卻很冷靜,於是鐵著嗓子道:“校尉所言極是,你們都退下去吧。”

人走了之後,羅浮信步上前,手叉腰往君謙麵前一站:“半天沒問出一個屁來,你還真能與他們周旋。賭誰脾氣好是吧?”

君謙氣極反笑:“多聽聽意見總是好的。而且,你不覺得,你有點兒看不起人?”

她開始狡辯:“我也想啊,可他們也得給我這個機會啊?”

眼一橫:“自負!”

鼻子一抽:“我有資本!怎樣?”

這鬼靈精,該不會真有什麼好主意了吧。鬆了鬆眉,他笑著問:“你打算怎麼做?”

立時嚴肅起來,羅浮娓娓的道著:“擒賊先擒王,攻城先攻心。熙郡太守蒙昌是一介武夫,其人不但剛愎自用且還好逞匹夫之勇。蒙昌急功近利,為向肖旭邀賞,定是會拚命搶這頭功。我們先不要急著攻城,而是施計將他引出,讓兩軍在川峽穀交戰。那裏地勢平坦,打起仗來也很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