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什麼?”

“就賭一個‘情’字。”

“那……怎麼賭?”

“拿命來賭!榮華富貴與兒女情長。”

“我賭!”如萱想也不想便答,“但無論輸贏如何,求大人都饒他不死。”

“你確定要這麼做?”羅浮深深見她,不免覺得可惜,忍不住便問了出來:“就算是他眼睜睜的看著你去死?”

淺淺莞爾,如萱溫柔的笑:“來或者不來,是他的事。愛或者不愛,是我的心。大人,奴才絕不後悔。”

“好,我答應你。”羅浮倒也佩服她的膽色以及深情,於是抬頭命人說道,“來呀,把這奴才給我壓下去,火場生焚。”

“是。”玄衣侍衛拖走如萱時,她眸中竟充滿感激。

鳳洳陌看的來勁,站直身子念了兩句:“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啊,風與月。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哎,無絕期!”

狠命憋住不笑,羅浮不以為意:“那倒未必,興許遇到的是個負心漢呢。挽救純情少女回頭是岸也算功德一件。”

“孤瞧著你那是嫉妒吧?孤還覺得,你是把對自己的懷疑用在了別人的身上,又想通過別人來驗證你的懷疑,看結果是否一致。”鳳洳陌越想越覺得有意思,湊過去將她左右打量幾番,狡猾的眼神盯得對方毛骨悚然,“跟孤說實話,你心裏是不是住著一個人?如若不是,那為何每次孤要送你男寵,你都愛睬不睬的拒人於千裏。”

“不是每個女人都一樣,沒了男人就活不了。”羅浮嫌惡的鎖定她,月眸裏硝煙彌漫:“別以為你死纏爛打我就會理你。”別以為我跟你做姐妹,是因為你脾氣跟那小子一樣,又臭又硬討人嫌,沒型沒品沒良心。

什麼狗屁英親王!菱夢璃,你愛娶誰娶誰去。

“話說的好好的,怎麼又生氣了。這女人我是見多了,但你這樣的女人……”被羅浮殷紅的憤目瞪的咽了咽口水,鳳洳陌隻好忍氣吞聲的咯咯奸笑,爾後義正詞嚴的命道,“有機會把你那位偷心的情哥哥拎過來給孤瞅瞅,若是孤也瞧得中意就順便給你報個仇,將那家夥許配給鳳堯公主,讓他倆小口子鬥得人仰馬翻去。國相,孤一定站你這邊。”

嗬!她還真不是一點點的會添亂!“陛下一向隻會越幫越忙,臣還是有多遠躲多遠的好。”羅浮甩了甩袖袍,頭也不回的離席而去。

“孤說的那個‘人仰馬翻’不是你想的那個覆雨翻雲的‘人仰馬翻’。我是指一般意義上的人仰馬翻,就是打情罵俏、鬥來鬥去的那一種……”

“您不說話,沒人當您是啞巴。”此地無銀三百兩!要不是羅浮心態好,一準會氣成內傷,搞不好還能背過去。

鬼丫頭,看你能撐多久!鳳洳陌詭笑的抿唇,直到對方消失不見,才自言自語道:“感情這個東西,可不是靠忍的,放得久了會變味的……其實,我們的相遇不盡偶然,你娘要我好好照顧你,你可別自己虧待了自己……”

……完……

03 青湖梅香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羅浮手裏拿著一張紙條,上麵的筆跡她依稀認得。這是詩經裏麵的《子衿》,知道這首詩的人除她以外根本寥寥無幾。抬起頭問青佩:“這張紙條真是在青湖附近拾到的?”

“恩。發現的時候是用竹筒盛著的。”青佩點點頭,分析說,“青湖連著洬江,洬江注往南海。屬下追溯求源方才知道,原來這些竹筒都是從海上漂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