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這麼說來的話,姑爺是小皇子耶。」在一旁的勁坎興奮地說道:「無怪乎我老覺得他像是個被寵壞的少爺,而舉手投足間也帶著貴氣,原來就是因為他是契丹的小皇子。」
惠兒灩自始至終都沒有瞧勁坎一眼,隻是斂眼瞅著帳本。
「小姐,他既然是皇子,那他不就得跟他皇兄回契丹?」
勁坎的話一出口,她的手不由得微顫了一下。
「他哪裡也去不了,我在這兒,他就得在這兒!」她怒聲吼著,氣惱地將帳本丟到一旁。
勁坎輕巧地退後兩步,免得她一氣惱,拳頭便襲到他身上。
「小姐啊,他是關不得的,但妳從昨兒個便把他關在房裡,又硬把他皇兄送到客棧安置,可這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不管如何,還是得先放他出來,把話說清楚較妥當,是不?」
「煩死了!」
她豈會不知道利害關係?就是因為知道他的身份,所以才會教她如此煩躁。倘若他隻是個尋常百姓,她自然可以無所不用其極地留下他,可問題是……他是個皇子、是契丹皇族,這要她怎麼留?
「小姐,就聽我的吧,和他成了事、當了真夫妻,屆時若要將他硬留在這兒,也還有個借口。」勁坎意有所指地說。
聞言,她嬌顏一紅。
「你……」前些日子,她在客棧裡不小心撞見一對男女正在交歡,羞得她臉紅心跳……她那時才知道,原來這才是所謂的圓房,爹根本是誆她的。
「小姐,妳定是不希望他走,是不?小姐,去吧!總不能等他回契丹之後再後悔吧?契丹就在邊關,離咱們這兒不遠,但是若想見一麵,也是不易啊……」
惠兒灩粉拳緊握,她沉默了好半晌之後突地起身,大步地往後院的房捨走。一靠近房捨,便聽見耶律爾聿的鬼叫聲,她揮手撤下守在門口的弟兄,推門而進。
「惠兒灩,妳這個婆娘,居然誆我,還假裝昏死過去,騙我!」他的雙手被套上枷鎖,而枷鎖上頭的鐵鏈則綁在床柱上。
「住口!」她怒吼一聲,緩緩走到他的身旁,解開了枷鎖。
耶律爾聿被她鬆開手腳,反倒有點無所適從。
怪了,她今兒個怎麼會這麼好說話?他隨便吼個兩聲,她便替他鬆綁了?
「你為什麼不說你是契丹皇子?」她在他麵前坐下。
「我……是妳自個兒說,既然我不講,妳自然不問。」話都是她自個兒說的,總不能把罪全推到他身上吧?
「但是這件事非比尋常,你難道不用先知會我一聲嗎?我是你的結髮妻子耶!」她哪裡會猜得到他是個皇子!
「是妳……」怎麼好似都是他的錯?
「你既是皇子,為何又說自個兒姓項?契丹哪來這種姓?」
「我之所以離開契丹是因為宮闈鬥爭、手足相殘,逼得我不得不離開,而我逃進大宋,自然得要找個漢姓使用,這哪裡不對了?」連這樣也要罵?她現下是罵上癮了嗎?
「脫衣服!」她沉默了半晌,怒聲道。
「嗄?」耶律爾聿眨了眨眼。「為什麼要我脫衣服?」
這裡又不是河畔,不是要教他泅水,是不需要脫衣服的。
「我叫你脫就脫,一個大男人扭扭捏捏的,丟人!」
「我……」氣死他了!脫就脫,誰怕誰?
惠兒灩一見他露出結實的胸膛,便想到那對交歡的男女,沒來由的燒紅了臉,從未有過的羞赧感浮上心頭,教她不知道要把目光往哪兒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