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未來他是否還眷戀她的身子,她都隻能老死在風月島,永遠當他的侍妾。
“小姐,小姐醒醒。”亂紅雙眼哭得紅腫,一半是因爲島主下令林楚楚若不醒,要她們三人一起陪葬,一半是爲了她真的擔憂林楚楚的安危。
身爲林楚楚貼身丫鬟的她責無旁貸,若非她的失職,沒察覺到林楚楚的不適,也不會導致林楚楚在無人伺候的情況下暈倒於澡堂。
君無言親自動手換去林楚楚額上的濕巾,命令道:“水,再換水來!”心急如焚是他從未有過的情緒。
林楚楚是在澡堂沐浴時暈倒的,所幸他回宮得早,婢女匆忙入澡堂通報才發現林楚楚已暈倒。聽到婢女的尖叫,他疾步進入澡堂內,將暈倒的她抱起,置於柔軟的大床之上,在大夫入宮前,他先以內力度氣給她。
後經大夫的診斷,她內傷嚴重不易化去,舊傷未愈再加上染了風寒,導致氣虛暈倒,若要痊愈需要長期調理。
“是,島主。”婢女絲毫不敢懈怠,動作迅速的換了盆水,幷掬好手巾交到君無言的掌中。
君無言反復的換著林楚楚額上濕冷的手巾,劍眉因焦急與擔心而皺起,許是從未做過這種事,所以他的動作顯得相當笨拙。
“嗯……不……不……我頭好暈……”林楚楚嘴裏不斷呼出熱氣囈語著,身子因痛苦而不安的扭動。
君無言內心的焦急與外在的冷然成對比,“楚楚,楚楚,你醒醒……”
叱吒風雲幷能呼風喚雨的他竟解除不了她此刻的病痛,這樣的無助是君無言這輩子惟一的挫敗,他因而顯得浮躁。
林楚楚脫離不了夢魘,不斷搖頭掙紮,“柳神女……童仇……不,童仇……別殺我,我愛你……童仇……”
“童仇!愛?”這次君無言聽得十分清楚,她竟在最脆弱的此刻呼喚男人的名幷說愛他?難道她的心惦記著另一名男子?
不,不準!
他非將名喚童仇的男子碎屍萬段不可!
“醒來,楚楚醒來!”亟欲得知真相,君無言忘情的搖晃林楚楚的雙肩,方才的溫柔已不復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由妒意泛散開來的怒氣。
迷中林楚楚感覺到有人在喚著她,她拚命掙紮,暈眩的感覺不歇,終於慢慢的睜開沈重的雙眼。
君無言在她眼前晃動,她聲如蚊蚋,喉頭幹啞,“你……我……在哪裏……”她全身無力。
“小姐醒了,小姐終於醒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林楚楚發燒了一夜終於醒來,亂紅高興得想大叫。
君無言卻一反原先的擔憂焦急,沒來由的怒喝道:“退下!”
亂紅心下一驚,駭得噤若寒蟬,林楚楚醒來最高興的應該是島主才對,怎麽島主不悅反怒呢?她呆楞了好一會兒才回神,“是,島主。”
亂紅逃也似的退出臥房。
“我……怎……麽了?”他的聲音震得她的頭更痛了。
君無言不理會林楚楚的問話,雙眸冰冷的對上她仍迷的雙眼,“誰是童仇?他跟你是何關係?”是完全霸占的語氣。
童仇的名字震得林楚楚可說自迷中完完全全的清醒了,一個她極力想忘的舊傷又被無端挑起,這椎心之痛比什麽都令她難以忍受。
“童仇……他……他在哪裏……”她整個人因過於激動而緊抓住君無言的衣袖,原本沒生氣的雙眸頓時轉爲熱切。
她的舉止無疑是火上加油,君無言憤怒的甩去林楚楚的手。
林楚楚因一時失去重心,額頭不小心撞上床柱,撫額痛呼:“好痛!”她困難地爬起,隻見床柱上有些微的血絲。
見狀,君無言心下一驚,原本焦急萬分的想上前查看她的傷勢,卻因妒恨而裹足不前,在林楚楚錯愕的眼對上他時,他的態度瞬間轉爲冷然強硬。
“誰是童仇?他跟你是何關係?”一股恨意自君無言的牙縫迸射而出,神情顯得冰冷駭人。
此刻的君無言不是理智殘酷的島主,而是爲愛嫉妒的平凡男子。
林楚楚澄亮的大眼顯得無辜,現在她的身上無一處不痛,無語的直視著君無言,不明白他哪根筋不對勁,何以要這般對待她?
她做錯了什麽嗎?她才自睡夢中醒來,什麽都沒做,所以不可能招惹他啊!他對她的態度忽冷忽熱,使她猜不透他的想法。
原先她還爲君無言賜吳大哥一家爲島民而對他有些另眼相看,而眼前他又怎麽了呢?爲何無端發怒傷害她呢?
林楚楚的不語在君無言看來是默認。
“可惡!”他怒喝一聲,以拳擊墻,嚇得林楚楚臉色益發慘白地往角落縮去。他猛然抓住她的雙肩,不讓她逃跑。“你不說我便殺了童仇!”
他一向說到做到!
“啊!”林楚楚瞠目,終於知道君無言發怒的原因,但她不許君無言傷害童仇。“不,你不能殺他,我說,你要知道什麽我都說。”
童仇可以對她絕情絕義,她卻不能傷害或背叛他半分,這是她的悲哀。
“童仇是誰?你們是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