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強打起精神準備幹活兒。
誰知她才踏入金正陽的寢宮裏時,他竟一反常態的早已打理妥當,身旁還無緣無故多了個作太監打扮的男子。
這又是怎麼回事?
吳絕塵一臉莫名其妙的打量著他們,心裏更是疑惑金正陽今兒個怎麼會如此反常。
平常他若沒她三催四請是絕對起不了身、下不了床的,怎麼今日竟會自己將一切打理妥當?
金正陽一看到她立刻開口道:「吳絕塵,從今以後妳就跟著太監總管李公公的身邊做事,由他決定妳的工作,至於貼身女侍之職就暫時免了吧!」
換言之就是她被他給降職了。
「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就算再不願意也無可奈何。
聽到她毫不考慮地便爽快答應,金正陽的怒火頓起,隻是他話已說出口,想再收回是萬萬不可能。
「本王要的是什麼,相信就算本王不說,聰明如妳也該曉得才是,隻要妳答應本王的要求,這貼身女侍之職隨時都是妳的。」
話中的威脅意味非常濃厚,隻可惜吳絕塵根本不吃他這一套。
「感謝陛下對絕塵的厚愛,隻是絕塵從來不敢奢望自己有一步登天的機會。」就算跟在他身邊真能錦衣玉食地過一輩子,她也不可能因此而出賣自己。
「好、很好,妳這女人就是決意要跟本王杠上就是了。」既然如此,他也不再多言,隨即轉身離去。
吳絕塵目送他昂然挺拔的背影離去,收拾好紛亂的思緒,轉頭恭敬的對李公公問:「李公公,您打算安排絕塵做些什麼工作?」
「禦膳房正缺個挑水砍柴的,我看妳就暫時委屈一點,先接替這份職缺好了。」
這工作對一個弱女子來說實在太過沈重,不過皇命難違,他就算真有憐香惜玉之心,也不敢自作主張。
於是,吳絕塵從君王的貼身女侍,一降成為禦膳房裏砍柴挑水的長工。
一天要劈二十捆柴,挑三十桶水,這樣的工作對吳絕塵來說還真是有點過分沈重。
這工作甚至比她當初被貶至死亡之地時還要來得辛苦。
至少在那裏她可以說是如魚得水,再加上受人欽佩愛戴的緣故,很多粗重的工作根本輪不到她動手。
可在禦膳房裏,凡事她都得親力親為,一天規定的工作量若沒達成還不準休息,而且時時得受老一輩的人欺負淩虐,實在是苦不堪言。
直到月上枝頭時,吳絕塵好不容易才結束一天的工作。
撫著將近一整天未曾進食的肚子,她雖無食欲,但為求保持體力,還是忍著疲 憊及左肩上的痛楚,匆匆地扒了一碗冷飯後,才踅回自己的房間休息。
夜深人靜,所有人都已上床歇息,隻有她一個人獨坐窗前,仰頭凝視那無盡蒼彎中的一輪明月,不由得悲從中來。
想她也是堂堂一國的公主,沒想到今日竟淪落到如此淒慘悲涼的地步,她怎能不感傷,又怎能不落淚?
縱然身心俱疲,可她就是毫無睡意,雖明知夜晚若不好好休息,是斷然應付不了白天那份沈重無比的工作,但她還是沒有上床就寢的打算。
吳絕塵踏出自己的房間走至充滿花香的別院,雖然感到有幾分寒意,但就是不肯入內披件外衣,殘酷的用這種方式自虐。
她知曉自己左肩上的傷口需要再重新上藥,但她管不了那麼多,極為消沈的想就此了卻殘生。
奉帚平明金殿開,且將團扇共徘徊。玉顏不及寒鴉色,猶帶昭陽日影來。(注)
想起昨日總總,再思今日待遇,那天與地之別,又怎能不令她淚濕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