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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錯了,對不起。」

他一直在想,如果不佔有她的身體,一旦麵臨各奔東西的時候,她會瀟灑的離去,然後不會再記得他……那種不確定的感覺,與日俱增,所以他越來越不安,總想要有能夠確定的東西,來證明她的感情,某種能夠超越言語,讓他明白掌握的東西,便想到了那件事,甚至為此和她嘔氣。

「你怎麼突然……」聽到他誠心誠意的道歉,她有再多的委屈和不滿,都消失了。

「孔雀告訴我,說你原來高中畢業後要出國留學,現在卻打算為了我留下來。」任晴深深的望進她的眼底。

齊朝予突然有種心事被看穿的窘迫,「我……並沒有打算要讓你知道這件事。」一來是她自願這麼做,二來是怕太自作多情,她根本沒想那麼多。

她說什麼?不想讓他知道?

她一定不知道,他聽見這件事時有多麼雀躍。

但是要怎麼讓她理解?

任晴頗感頭大,銳利的雙眼忘滿困擾,以及一絲絲緊張,思考著要如何把自己最不想讓人知道的心情剖析給她聽。

齊朝予看出他正為了什麼事而猶豫,於是靜靜的等待。

躊躇了一會兒,他緩緩的蹲下,腦袋低垂,介於成熟男人與青澀少年之間的身形散發出濃濃的不安定。

她直覺他正打算說出一些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的事,也因為那些事而心慌意亂,於是跟著蹲下,額頭輕輕抵著他的,「我也想對你說抱歉,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是既然你說了,我也願意為讓你心情不好、罵你,和吵架的事情道歉。」

任晴笑了,驀地扣住她的手,聲音有些沙啞的說:「轉來這裡之前,其實我轉學過很多次,我媽是那種一談起戀愛就會忘記有孩子在的大人,再加上我沒有爸爸,可能因為這樣,從小我就沒有安全感,無論到哪裡,都有種過不久就要離開的戒慎恐懼。」

如果這裡也不行,那麼我該去哪裡?哪裡才是我該歸屬的地方?

「所以你之前才會說了那種話……」齊朝予低吟。

那時候還以為他是在開玩笑,原來是真的……

「雖然身為兒子,這麼說很不孝,但我媽是那種女人,你應該也知道,其實我無法輕易的信任別人,原來以為你是例外,隻要是你說的話,我都可以相信,不過事實證明,是我高估了自己。」他露出彷彿要哭了的苦笑。

她心頭一緊,想也不想,張開雙手抱住他。

「這跟你沒關係,是我自己的問題……」他的聲音低低的冒出來。

「怎麼會沒關係?從我說過要瞭解你,當我們開始離交往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她同樣看重。

「我想要抱、親你,想要做更超過的事,是因為想要確定你是我的。」

身為一個人,他扭曲了嗎?

必須靠身體接觸才能彌補的距離,想要靠近再靠近,不想要讓她有機會離開,甚至有禁錮她的想法……這樣的他,是不是太扭曲?

這個問題,就像之前一樣,理不出解決辦法,齊朝予隻能沉默,更加抱緊他。

原來他們都有缺陷。

北風的寒冷,讓旅人穿上了厚重的外套,輸了比賽。

太陽的熾熱,雖然能讓旅人脫掉外套,太超過也依然讓人憎惡。

她在他的身上找到了勇氣,反之呢?她能帶給他相同的勇氣嗎?現在看起來,怎麼連最基本的安全感都做不到?

這時,甚少響起的校內的廣播係統傳出校長略顯蒼老的聲音——

「二年A班,任晴同學,請立刻到校長室報到。」

第八章

任晴來到校長室門口,還沒有出聲,門就打開了。「任同學,快進來。」校長催促,站到一邊,讓他進入後,立刻關上門。

校長室內的窗簾大都被拉上,隻留下一個成年人寬的縫隙,而剛好就有個西裝筆挺的人站在那裡,背對著室內,望著窗外。

任晴環顧校長室一圈,發現沙發上有個女生的背影,而校長什麼話也不說,隻是站在一旁,看著那個男人,彷彿他才是校長室的主人。

「如果沒事的話,我要回教室準備考試了。」既然都沒有人要說話,他乾脆自動開口。

才剛和齊朝予陷入彷彿吵架,又不太像的微妙處境,現在他的心情非常差。

「你就是任晴?」站在窗戶前的男人開口,與其說是詢問,不如說是確定。

「說話的時候與人麵對麵,保持眼神交流,是應有的禮貌,不是嗎?」任晴不答反問。

男人稍微抬起頭,徐緩的轉過身子,「我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對我說。」

一見到男人的麵容,冷靜如任晴也說不出話。

是齊士墳。

比起那天他在雜誌上看到的照片,眼前的男人兩鬢有些刻意挑染的斑白,戴上金框眼鏡,少了高成就的笑容,神情嚴肅。

「我聽說你和我的女兒正在交往。」

「是的,先生。」嗅出情況不對勁,任晴小心的應付,連說話的語氣都恭敬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