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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欄臉色緩和了些:“不是說已經到京三天了麼?怎麼還沒去過樂府?這可不合規矩吧?”

春瑛仍舊笑道:“頭一天安頓下來,見了我叔叔和姐姐兩家人,天就黑了,自然進不了內城。第二天是去給我公公婆婆掃墓,第三天才去了王府。這第四天,無論如何也要給二老太太和二太太請安了。並不是我不懂規矩,實在是騰挪不過來。三少奶奶下帖子請我,自然是有正經事要商量,我膽子再大,也不敢不去呀?隻是東府那頭已經說好了,總不好失約的。”

雕欄還能說什麼呢?東府是尚書府第,論門楣雖不如候府顯貴,卻是朝中實權派,加上又是長輩,三少奶奶斷不肯叫人笑話她不懂尊卑的,更何況,春瑛脫籍前原是東府的婢女,自然要以東府為先。隻是她今天心裏本就不順,眼下差事不成,那怨氣就成倍積在心頭,忍不住脫口而出:“胡大奶奶是真懂規矩才好,可別是攀了尚書府的高枝兒,就把根本給忘了?!興許你是今兒見我們奶奶在王府受了冷遇,因此便看輕了我們奶奶,故意不應的?!”

春瑛板起了臉:“這話糊塗,難道我今日有什麼失禮之處?!我知道我們小門小戶的,比不上候府顯貴,隻怕是你心裏先看輕了我們家,又見我年輕脾氣好,又曾經跟你是一樣的身份,所以故意朝我身上撒氣吧?!”她重重冷笑一聲:“難道是我讓王府的人給三少奶奶臉色看的?你也未免太瞧得起我了!我本是一片好意,時不時拉上三少奶奶一起說話,也是不忘本的意思,沒想到如今倒落了埋怨!”

不是她一朝得勢給人臉色看,她既然要去候府做客,又曾經是那裏的丫頭,自然要先擺起架子來,讓人知道她已非吳下阿蒙了,不能再當一般出嫁的丫頭回去請安般看待,不然真的上了門,卻被人看輕,也會連累胡飛的臉麵。偏偏那又曾經是舊主,任她心裏再委屈,也沒地方說去,不然就要叫人說她輕狂了。隻能事先打打預防針。

雕欄方才話一出口,便已後悔了。她自然知道,今日在王府,若不是春瑛進言,她的主人搞不好要等上兩三個時辰才能見到王妃,也是春瑛拉上她主人一起說話,才讓其少受點冷落。春瑛也算是一片好意了,至於王府的態度,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並不是一個名義上的幹兒媳婦能左右的。她心中有愧,自知理虧,隻得起身再行一禮賠罪。

春瑛的臉色放緩了些,才道:“姑娘這話實在是欠考慮,怨不得我生氣。若說我真的拿了諸多借口,推了三少奶奶的帖子,姑娘這般說我,我也就忍了。可我明明要先去東府請安,怎麼到了姑娘嘴裏,就成了忘了根本的小人?!這話要是傳出去,人家不說是姑娘糊塗,隻當三少奶奶真是這樣輕狂的人呢!要到長輩那裏請安問好的人,她倒半道上截了去!姑娘一直在三少奶奶跟前侍候,本來最是貼心不過的,怎的反倒給三少奶奶惹閑話了?!”

雕欄聳拉著腦袋,低頭認錯。

春瑛歎道:“你別怪我說話不饒人,我實在是替你們奶奶著急。從前我雖不在一個府裏,也聽說過三少奶奶最得王妃的寵,不然也不會收了做幹女兒,怎麼如今卻是這個局麵?還有,我看三少奶奶的氣色,似乎比從前差多了,臉上若不是有脂粉襯著,怕是不夠精神吧?她今兒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可是身上不好?若是身上真的不爽快,還是在家好生養著吧,出門勞神不說,還容易受氣,這又何苦來?”

春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