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到你的屍骨，是嗎？”
禦冗華第一次有了情緒失控的感覺，他看不見身後的人，看不見身後那些刀劍，他的手掌還滴著血，他隻是白著臉看著戍無骨沉聲地問著，句句鑿鑿，像是一字一字都刻上了心頭，痛徹心扉。
戍無骨的黑眸一直盯著他，一聲不吭，樣子就像當時他跪在雨裏那麼倔強。
但禦冗華沒有察覺到，這一次，他的眼裏，有他。
“千人屍魔藥師天尊……是他！禦冗華——”
兩人對視良久，身後那一群人中總算有人認出了禦冗華來，隻是氣勢明顯因這個大魔頭的出現而弱了不少，他們剛才連禦冗華何時出現如何截去那把劍的動作都沒有看清楚，怎麼還會有勝算？
“他怎麼會來？斷生門和禦冗華究竟是什麼關係？”
“想知道？”
戍無骨的笑，依舊讓人感到不寒而栗，但隱約之中，亦不知是不是錯覺，竟似是還有幾分得意。
“我與他什麼關係，與你們何幹？”禦冗華此時氣盛，眼神像刀鋒一樣瞥向身後那群人，頓時人群噤聲，皆不敢言。
“我和他有過肌膚之親，你們說我們是什麼關係？”
戍無骨跟在禦冗華之後的一句話，又像是扔了一個炸彈，震驚了所有的人，甚至包括禦冗華在內。
他萬萬不料戍無骨在這種時候竟然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
眾人沉默片刻之後，立時爆發了，好像正義突然又回到了他們那邊，指責聲討絡繹不絕，此起彼伏。
禦冗華隻是怔怔地看著戍無骨不語，他不知道這個人口中的“肌膚之親”指的是不是那次他體內“腐塵”之毒發作的時候，他也不知道這句話說出來，是不是還要給他難堪，但他就這麼站著的時候，戍無骨忽然向他伸出手來。
禦冗華還是沒有動作，戍無骨微微蹙起了眉，攬過了眼前的人當著眾人的麵就吻了下去。
與其說是吻，還不如說是用咬的。
禦冗華自然不會推開他，隻是由他去，可心思開始恍惚起來，他在感情上並不能說是遲鈍，隻是戍無骨在他心中從來就占據著特別的位置，而且原本對他的愧疚就要大於任何事，此時此刻，他反倒不再去理會他究竟想做什麼，隻要眼前這個人平安就好。
周圍寂靜，更確切的說，也許是呆滯。
直到血腥味在兩人的唇齒間逐漸蔓延開來，戍無骨才滿意地離開。
“看夠了麼？”他再一次瞥向人群的眼神就如同剛才禦冗華的那般淩厲，他內力雖已不在，但氣勢仍在，無論是不是因為多了禦冗華的緣故，他原本就是一門之主，之前的一切布置隻不過是為了引禦冗華回來罷了，現在既然人都在他麵前了，那麼他也沒有必要與他們再糾纏下去。
“滾！”
也許是被兩名男子的親吻畫麵給驚嚇到了，又或許是考慮到禦冗華出現的緣故，這群想著留得青山在才能繼續給同門報仇的武林人士隻得暫時離開骨玉小齋，他們也絕對不肯承認是因為跟禦冗華動手的膽子都沒有的緣故。
“小蘭，你出來。”過了良久，這一次出聲的人是禦冗華。
古小蘭一直躲在廊柱的後麵，剛剛想趁機溜回自己的房間，沒想到才走了一步就被人給叫住了。
她跟禦冗華不是沒有聊天過，可這時的禦冗華似乎跟平常的不太一樣。
“那個……我不是故意的……我什麼都沒有看見……”
禦冗華瞥了戍無骨一眼，似是無奈，“他要你找人來你就去找人來，有沒有想過後果？”
他的聲音很沉，古小蘭明明白白感受到了他語氣裏的怒意，隻好委屈地撇撇嘴說，“那他是我老板，我也沒有辦法啊……”
“你先下去吧。”戍無骨這時也開了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