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朱鳳澤從國子監結課後,一輛掛著寧王府腰牌標誌的馬車侯在國子監外的集賢門處。
朱鳳澤出了太學門,便聞得一高昂渾厚的侍衛聲,高聲稟道:“屬下恭迎皇太孫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朱鳳澤給身邊的太監李軒使了一個眼色,李軒會意,他走上前,太監特有的尖細聲音和侍衛交談。
朱鳳澤不想理會,站在不遠處過了一會兒,抬腿準備離去。
不料,與侍衛擦肩而過時,侍衛突然高聲道:“殿下慢行,我家王爺有請。”
朱鳳澤的身子僵了僵,他回眸,眉擰了下,很快鬆開,他問:“你家王爺?”
侍衛恭敬道:“皇太孫殿下,我家寧王殿下曾言,今日殿下與王爺有約,讓小人務必將你接往寧王府,否則……小人必受到責罰。”
朱鳳澤聽聞前半句,還無半分同意的想法,聽完後半句後,他縮在衣袖下的指頭動了動,問:“孤聞九皇叔囂張跋扈,此乃真乃假?”
侍衛低下頭,不敢言語。
“怎麼,皇太孫殿下問你話呢,裝聾作啞,不想活命了?”東宮大太監李軒喝道。
侍衛抖了抖,頭幾乎要埋入領口裏,嘴緊緊的閉著,半分寧王不是都不敢言語,大氣都不敢出。
朱鳳澤笑了,他的笑容很清淺,幾乎是轉瞬即逝。
“傳聞怎會空穴來風,孤看來,寧王府是虎穴,不過……”他頓了頓,乾坤朗朗的青天白日,他的聲音不大不小,附近的宮人都能聽聞入耳,隻聽皇太孫殿下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眾人都低下頭,佯裝沒聽到。
昨日聽聞寧王殿下與皇太孫殿下比武,後來都見血,鬧到了聖上跟前去了,這兩人的關係,怎麼樣,大夥兒都心知肚明。
這寧王邀約太孫殿下入府相聚,怕不是一個鴻門宴。
“李軒,你先回東宮。”朱鳳澤吩咐。
“諾,殿下。”
“孤戌時末還未回東宮,你再來尋本宮。”朱鳳澤的聲音不溫不火的陸續吩咐。
李軒明白,殿下這是為了防止發生什麼不測,讓他提前回宮稟告聖上,李軒會意。
朱鳳澤點了一部分東宮侍衛,便上了寧王府的車架。
李軒目送皇太孫殿下離去,火速趕回宮內,暗中稟告了聖上此事。
帝王身邊的大太監方茴得知這事兒後,火速告知了皇帝。
此時老皇帝正在禦書房處理一日的公務。聽聞方茴的話後,老皇帝的眉蹙了蹙,鬆開後,語調毫無起伏,似乎並不把這件事兒放在心上。
“老九童心未泯,雖頑劣不失聰慧,本質不壞,朕相信他不會做出什麼愚鈍之事。”
大太監方茴知道,帝王不需要任何人回應他這話,他稟告完事後,行禮退回門外,等候帝王的後續吩咐。
且說朱鳳澤入了寧王府的馬車後。
馬車從外頭看不顯,平平無奇,與東宮的車攆差別很大,可內裏依舊奢華無度。
身下墊的是塞外進貢的上好羊毛毯,小桌案上燃燒檀香,香煙嫋嫋,清香遺漏。
馬車裏的位置很大,完全可以容納下兩三個成年男子。
朱鳳澤有些勞累,他嗅了嗅車內飄散的檀香,暫時未曾發現什麼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