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朱鳳澤沒有前來寧王府算賬,他被政務纏身,沒有空閑去理會朱茂铖。
夜半三更,寧王府的書房燈火通明。
白日的小太監出現在寧王府的書房,他行禮後,束手在一旁等候主子的吩咐。
朱茂铖抬眸瞅了他一眼,眉頭微蹙,道:“亓官,在本王麵前還不露出你的真容?”
亓官褚與朱茂铖相處多年,兩人之間雖然是主子與下屬的關係,私底下更勝友人。如果說,誰是寧王的玩伴,他亓官褚可以站出來,大聲的說,“我”。
亓官褚換了一襲衣衫,不是東宮內侍的太監衣裳,而是勁裝打扮。聞言,他露出了淺笑,伸手一扯臉上平平無奇的麵皮,麵皮被一寸寸揭下,原來他竟易了容。
平平無奇的麵皮下,是一張五官端正、器宇軒昂的麵容,劍眉星眸,儀表堂堂,儼然一正人君子的模樣。
這副模樣,幫了他不少忙。
朱茂铖見了他真容,緬懷道:“本王有多少年未見亓官了?”
亓官褚笑容燦爛,立馬答道:“不多不少,三年。”
“銷聲匿跡的三年,”朱茂铖眯了眯眼睛,沒有望向他,目光投向別處,指頭扣著桌麵,麵上無波無瀾,摸不透情緒,道:“三年可以幹的事情很多,本王的左護法,說說這些年你去幹什麼事兒了。”
“主子,你不想聽聽亓官今日兒的所作所為,不想知道你心係之人的事兒嗎?”亓官褚笑得像是一隻偷腥成功的貓咪。
朱茂铖頓了頓,道:“且說來聽聽。”對於手底下最信任的下屬之一,銷聲匿跡的這三年裏所發生的事情,他更想知道關於朱鳳澤今日兒的事。
亓官褚咧嘴一笑,渾身的蕩然正氣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剩下滿身的邪氣。
他說道:“鍾錦離,真名錦離。身份為魔教合歡派聖女,此次她想要悄無聲息的除掉皇太孫殿下,幕後之人目前不明,亓官大膽猜測,是主子的四哥,燕王。”
聞言,朱茂铖的眉蹙了蹙,語氣不明,問:“四哥?”
“亓官不敢十分確定,可有八分的把握,是燕王殿下的手筆。”
“本王不知,魔門竟摻和入這天下皇權之爭,莫不是當年他們操控過一次王朝,顛覆前朝,控製權利上癮了?”朱茂铖不屑的冷笑,道:“四哥這一次,有點粗心了。”
“主子,亓官今日露馬腳了。”亓官褚一臉後怕之情,忽然道。
“哦?”身為情報收集頭子多年的老手亓官褚,有朝一日竟然會失誤?
這不得不讓朱茂铖深思他失誤的道理,“說來聽聽。”
“今日殿下詢問亓官,從哪個宮調來,亓官一時語快,說了鍾粹宮。”亓官褚斂了臉上的笑容,低眉斂目,一臉悔意。
朱茂铖沒在第一時間說話,少傾後,他一字一句的說:“亓官,是不是本王擾了你的興致?三年不見蹤影,本王傳令讓你前回京都護全他的安危,你是不是心懷不滿,對本王此舉惱怒不已?”
“亓官惶恐,”亓官褚單膝跪下,低眉斂目,道:“亓官隻是……不想主子誤入歧途。”
“歧途?”朱茂铖問:“何為歧途?”
“自古陰陽交合為天理,主子知亓官所言何事,您對殿下的關注不太正常。”亓官褚嚴肅道。
朱茂铖沉默,半響後,他的大手按壓住自己的左處胸腔,慢吞吞的說道:“情不自禁,難以自控。情之一事兒,自古難兩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