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五更天,天色破曉。
朱鳳澤練完武,準備去沐浴一番,身後傳來了腳步聲,他擰了下眉頭,回眸。見兩三日前所救身世淒慘的女子錦離一身宮女的打扮,梳著普通的宮女發髻,手中端著托盤,似被他回眸之舉嚇到,步子趔趄的往後退了退。
寧王朱茂铖自打那日堂而皇之地給他喉結附近種下草莓,便沒有再出現在東宮與國子監的範圍,朱鳳澤不會自找無趣的去尋他,給自己不快。
雖說夜深人靜,獨自一人躺在東宮寢宮的大床上,孤枕難眠,輾轉反側之際,記憶層深處不時會想起兩人相擁而眠的情景,滾燙的氣息似灑在耳畔,親昵欣喜的觸碰……朱鳳澤有些畏懼,有些退縮,誰最先動感情,在這一場權謀的爭鬥中,便輸了!
朱鳳澤不想輸,不想落下風,他回京是為了調查父君朱茂熙之死,查出幕後真凶,所以他選擇不動感情。
這不動感情的第一步,從嚐試接近女色始伊。
“殿下——”錦離委身福了福身子,秋水明眸露出喜色,她的聲音猶如空穀黃鶯,自有一番嫵媚在其中,她放置托盤於石桌上,拿了托盤中的手帕蓮步上前,躍躍欲試的要給朱鳳澤擦汗。
朱鳳澤的小臉瞬間冷了半分,他不得已逼迫自己止住步子,不許後退,以及……阻止錦離的所作所為。
秋水明眸閃過喜色,錦離瓷白的小臉浮現一抹暈紅,宛若晚霞,她的呼吸有些緊張,小心翼翼的湊上前,踮起腳尖,做勢要給朱鳳澤擦拭掉額角處的汗珠。
纖細柔美的素手握著手帕的一角,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錦離呼氣如蘭,身上的脂粉香氣飄入了他的鼻尖,他皺了皺鼻子,有點兒不喜。
相對於錦離身上的脂粉香氣,他更喜歡龍涎香,即便他根本不熏香,衣裳上的熏香還是李軒語重心長的勸誡後的成果。
手帕快要擦拭上額角的熱汗,兩人身後的廊下傳來冰冷的質問聲:“你們在幹什麼?”壓抑滔天的怒火,狹長的狐狸眼眸危險的眯了眯。
錦離抬眸望去,瞬間望入了冰冷深沉的黑眸中,身子猶如墜入冰庫,望而生畏。
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很危險!
朱鳳澤抿了抿嘴,奪過錦離手中的手帕,自己擦掉了額角處快要滴落的熱汗。
錦離受驚,宛若驚弓之鳥,漂亮的小臉蛋露出了彷徨的神情,她本能的後退了半步。
“大膽奴才,見到寧王還不跪下!”朱茂铖身側的太監率先站出來,趾高氣揚的喝問道。
錦離立馬跪下,稽首,三跪五拜,做足了禮數,口中忙不迭的說道:“奴才叩見寧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朱茂铖沒說話,大步流星的朝朱鳳澤走來,朱鳳澤今日練武難得的穿了衣裳,沒有光著上身練武,他穿了一件玄色的武打勁裝,束腰打扮,袖子是窄口,袖口處用金絲線繡出花樣,寬肩窄腰被這件衣衫完美的烘托而出。
少年人的身子正在生長著,體態修長,沒有成年人的魁梧壯碩,此刻衣裳後背盡濕,緊緊的貼在身上,顯露修長的風流體態。
朱茂铖冰冷的眸子似有回春的跡象,他的眸色沉了沉,大手搭上他的肩膀,溫熱的肌膚溫度從汗濕的玄衣下透露而出,微涼的掌心一下被溫暖烘住,掌下的肌膚溫熱滾燙,風拂來,熱汗轉變為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