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廊。
錦離腳步虛浮,雙眸空洞。
兩個小太監提著紅燈籠走在前,為其引路,紅燈籠中的燭光浮於表麵,映照在錦離絕美的小臉上,然而她目光呆滯,一步一行宛若木偶,有人為其引線。
嗚咽的蕭聲仍然飄蕩在東宮的上方,沒有人感到奇怪。
且說朱鳳澤送走錦離,操控她陷入沉睡後,這才喚來人,備水,準備在淨房簡單的沐浴,身上出了一身黏糊糊的汗水。
沒了魔音,眾人的神智漸漸回籠。
李軒率幾名小太監入內,準備收拾一下寢宮,空氣中飄蕩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以及糜爛的情欲氣息。
朱鳳澤披著外裳,有些狼狽的站在羅漢榻邊,玉簫被他放入了袖中。李軒一眼便看見了羅漢榻上染血的一方手帕,心中熨帖,殿下總算有了一名貼心的暖床人,趕明兒去內務府登記一下這位錦離小娘子的月事和侍寢日子。
李軒走到羅漢榻邊,裝作無意,把染血的手帕收入袖中,等下兒他要去呈現給聖上,告之他老人家,殿下寵幸了一女子,想必聖上一定會十分高興。
朱鳳澤注意到了這一點,他沒理會。
這算不算物盡其用?——那白淨的手帕上的鮮血,乃是他分神,被魔音反噬,導致內力運行岔氣,內傷弄出的體內淤血。
朱鳳澤去了淨房沐浴更衣,不理會李軒竊喜的神態。
沐浴完後,他眉眼間露出疲憊的神態,燭光下,他用狼毫在白淨的紙張上寫了一藥方,吩咐下去,明日兒煎藥。後來,李軒拿著藥方去問了太醫院的院正,院正說,方子上都是補血凝氣的藥物。
李軒大喜,內心猜測,殿下約莫是昨夜玩鬧太過,要補補自己的身子。
想來也是,昨夜那錦離小娘子的叫喚聲,幾乎傳遍了整個東宮,聽得他這個無根之人,老臉通紅,恨不得堵住耳朵。
殿下也是,明知道錦離小娘子體態風流,還拚了命的玩鬧,指不定昨晚勞累了一番,不然昨晚怎麼燭光下眉宇間的疲憊神態過重。
這一切,乃是後話了。
當夜,朱鳳澤沐浴更衣完,躺在寢宮的大床上,指尖撫玉簫冰涼的蕭身,眸子闔了又睜,不知明日兒朱茂铖聽聞他寵幸一個來曆不明的女子後,會如何?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結果了……嘴角露出一抹從容猖狂的笑容。
宮內的更夫打了三次更,三更天,朱鳳澤未曾入睡,他太過興奮,以至於……沒睡意。這使得他第二天錯過了每日晨起的練武。
晨間,天空霧蒙蒙一片,仿佛山雨欲來。
李軒站在院子裏,摸著自己光滑的下巴,錦離姑娘看來本領兒了得,把一向自律的殿下弄得翌日必備的練武時間都取消了,約莫是太過勞累。
老臉笑意盎然,幾乎笑成了一朵秋菊。
他親自去了一趟太醫院抓藥,殿下的事情他都要小心翼翼的對待,必須滴水不漏,不能讓歹人再一次殘害了皇儲,思及往昔的主人皇太子,李軒眼角滾燙,他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要落不落的熱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