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飄飄,不起眼的一條血痕,燕一一用他的劍,終結了自己的生命。
他最終,還是去尋了自己的舊夢。
“記得……告訴她……”鮮血汨汨,喉嚨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眸子漸漸失去生機,瞪大。
朱茂铖縮地成寸,看見他的時候,他還在百米之外,而後,瞬息,他來到朱鳳澤的眼前。
此時,燕一一已倒在落葉之中,朱茂铖睨了他一眼,狹長的眸子無波無瀾,看得出,他不關心燕一一的生死。
他在朱鳳澤跟前三步開外站定,上下打量他。
朱鳳澤同樣好整以暇的回視他,嘴角微微上揚,不經意間露出輕笑。
他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男人已經邁上前一大步,把他擁入懷抱中,他的懷抱很暖,很溫和,擁抱他的力道有些大,大到勒得他喘不過氣來。
滾燙溫熱的呼吸灑在他的脖頸處,朱茂铖埋首在他的脖頸處,深深的嗅了一口氣。
朱鳳澤被勒得喘不過氣來的同時,低下頭一看,看見了橫屍當場的燕一一,心中默念了一句“非禮勿視”,不能讓這位老前輩看見他們這樣子,不然他怕這位才死去屍體還溫熱的前輩想要掀開棺材板,跳起來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一句“豎子,爾敢……”
“皇叔,輕一點,孤要喘不過氣來了。”鼻音微重,口吻軟綿,下意識的撒嬌。
朱茂铖放開他,低下頭,捧著他圓潤的小臉上下左右的打量,直到朱鳳澤都被他打量的目光弄得不耐起來,他才微微收斂,低聲道:“以後不可擅自離開,知道嗎?”
朱鳳澤一臉無辜的看著他,好似沒聽懂他說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叫擅自離開,朱茂铖難不成懂得唐瀧是來接應他的事情了?
不可能!
朱鳳澤決定拋開這話題,左顧而言他。
再一次睨了地上的橫屍的燕一一屍體一眼,胃中突然翻湧上酸水,擰了下眉頭,沒控製住這洶湧來襲的翻滾之意,朱鳳澤一轉身,扶著一株老樹幹嘔起來。
朱鳳澤一邊幹嘔一邊思慮,怎麼回事?
差點兒沒連今早的糕點都幹嘔出,虧得今早沒吃什麼,隻隨意的塞了一些糕點裹腹便出了唐家堡。
大抵是之前被燕一一的劍氣傷及,五髒六腑受了輕微的內傷,此刻身體出現了自然的生理反應。
“我不可能這麼弱……”抱著這種想法,朱鳳澤百思不得其解,吐不出來什麼東西,偏生胃裏絞得難受,嗅見血腥便想幹嘔。
朱茂铖忙不迭遞過去幹淨的帕子,關懷的詢問:“怎麼了?”
朱鳳澤接過,用帕子捂著嘴,倉促之中,尋了一個借口,“沒什麼,被醜到了。”
被燕一一的死相醜到了!
死了還不得安生的燕一一表示,他想死而複生,掀開棺材板,殺了這個他死後還菲薄他的少年郎。
“可以行走否?”朱茂铖幫他順氣,大手輕輕的撫拍他的後背,等他緩了片刻,不幹嘔了,忙不迭的詢問。
朱鳳澤的眸子濕漉漉的一片,眼角微紅,淚水殘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