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行走否?”朱茂铖幫他順氣,大手輕輕的撫拍他的後背,等他緩了片刻,不幹嘔了,忙不迭的詢問。
朱鳳澤的眸子濕漉漉的一片,眼角微紅,淚水殘存。
當這麼一雙濕漉漉,宛若黑曜石的眸子可憐巴巴的望著你,一臉委屈的說,“腿軟,走不動了”之際,心間軟得一塌糊塗,朱茂铖偏了偏視線,不敢直視這般模樣的他,怕一個忍不住,做出一些過分的舉動,畢竟,旁邊還躺著一個死人,他的口味沒有那麼重。
“過來,本王背你。”朱茂铖毫不猶豫的說道,沒多想。
在他轉過身蹲下之際,朱鳳澤露出一抹計謀得逞的小狐狸的輕笑,他就是身子有些難受,懶得走,若是強撐著一塊兒行走,也是勉強可行,偏偏他要嬌氣,朱茂铖亦慣著他,這個認知讓他心中滿意極了,隱隱有些小得意。
趴上了朱茂铖寬闊的後背,手下意識的圈住他的脖頸,舒服的眯了眯眼,往前湊了湊,在他的耳畔呼氣如蘭,道:“皇叔,你的手放在哪兒呢?”
朱茂铖忍俊不禁,這個小東西,才一天不見,就學壞了?
他掐了掐多肉圓潤的臀部,換來他不滿的一聲哼唧,聲音微冷,命令道:“走罷,不然天色要晚了。”
“噢,”朱鳳澤這時才想起躺在地上沒人收屍的燕一一,一代絕世劍客,不該淪為被野狗叼走分屍的可憐下場,他擰眉,詢問:“地上這人,乃是阿娘的舊相識,孤不該如此對待他。”
“他要殺你,”朱茂铖一字一句的說:“該死。”聲音冰冷,沒有半分情緒波動。
要是燕一一不自刎,等待他的下場亦然是死。
朱茂铖不會因為燕一一在緊要關頭沒有殺掉朱鳳澤便會饒他一命,對於潛在的危險,他從來不會預留。
“可他已經死了,”朱鳳澤的聲音奶聲奶氣的,軟軟的,嬌嬌氣氣的說:“皇叔,厚葬他,可否。”
“否”字都快從喉頭脫口而出,硬生生的拐了一個彎,咽了下去,說:“好。”
如是,朱茂铖邁了腳步離開,他解釋道:“冷瑄會清理好一切,勿要擔憂。”
“嗯,”朱鳳澤趴在他的背上,沒有旁人存在,少年顯得乖極了。
朱茂铖使用輕功,縮地成寸,走得很快。
朱鳳澤很享受趴在他背上的感覺,過了一會兒,湊在他的耳邊,鼻音有些重的說:“皇叔,孤想你了。”
朱茂铖體內的真氣一岔,差點兒沒氣息逆流,他悶哼一聲,壓下躁動的真氣,緩緩的調整呼吸和腳下的步伐。
朱鳳澤感知得到一切,他的嘴角不動聲色的上揚了半分,對於自己惡劣的所作所為,絲毫不愧疚,甚至很滿意於朱茂铖的反應。
溫和的風拂麵迎來,朱鳳澤漸漸的忘卻了死去的燕一一,以及……唐瀧。
“阿啾——”蹲在唐家堡竹林旁的小溪生火烤一列烏鴉的唐瀧打了一個噴嚏,他喃喃自語道:“誰特麼想我了?”
他空出來的手揉了揉一側蹲在石頭上,像個人一樣坐著的黑白小團子。
唐瀧一邊擼貓一邊對著小團子說道:“福寶啊,你的主人不要你了,別怕,還有少主,少主給你肉吃,以後跟著少主混,少不了你的肉,哈?”
福寶:“……”瞪大一雙熊貓眼,一臉無辜。
這個兩腳獸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