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鳳澤詢問了他一番胡楊被歹徒刺殺的經過,張管事慢慢騰騰,說一句停三句的一一道明真相,好不容易說完了,張管事似是邪風入體,抱著身子抖個不停。
“癲癇?”
話落的一瞬間,張管事卒然仆倒,手足抽搐,四肢強直,口吐白沫。
朱鳳澤吩咐攙扶張管事入內的小廝,道:“用汗巾堵住他的嘴,製止住他的四肢,莫要讓他咬舌自盡。”
通常,癲癇發作時,口眼喁斜,雙目上視,手足抽搐,四肢強直,稍有不慎,發病人會不自覺咬住自己的舌頭,造成死亡。
張管事病發作了,被胡氏喚來下人,抬了回去,至此,她一顆懸著的心,安定了不少。
朱鳳澤遂又喚來衙內的仵作,讓其驗屍。
沒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跟胡氏和張管事的說辭並無太大的出入,朱鳳澤於是喚金吾衛搬回胡楊胡大人的屍身回棺材內,揚言道明日入土,給死者一個安定,他會稟明聖上,風光厚葬胡大人。
胡氏委身謝過官家隆恩,一行人這才陸續從停放棺材的靈堂退去。
胡氏給三人分門別類安排了相鄰的院子,因主院都住著他們這些胡家兒女,空下來的院落較為偏遠落寞,胡氏唯恐怠慢了朱鳳澤,一個勁的委身賠罪,朱鳳澤不在乎這些虛禮,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吃過午飯,稍作休息後,朱鳳澤清點一些金吾衛,並朱茂铖、衛恒,一塊兒騎馬去了出事的大壩上,這幾天沒有落雨,路況好了許多,沒有泥濘的泥土四處飛濺。
綿州城內一片欣欣向榮,百姓們依舊安居樂業,看不出太多情況,等出了城,騎馬去了大壩的下遊,一路上不少良田一朝被雨水衝毀,一片狼藉,哀鴻遍野,荒蕪的田野裏,烏鴉四處鳴叫,好不淒慘。
江水在衝毀的大壩中歡快的流淌,水聲驚濤時發出巨大聲響,朱鳳澤等人站在岸邊,大壩附近遺留下大片緋紅的血跡,想來是知府胡楊胡大人被刺殺後留下的,
“聽人說,這大壩底下原本是良田萬頃,百姓安居樂業,一派欣欣向榮。”朱茂铖無不遺憾的提醒道。
衛恒照舊不說話,存在感不強,實在是因為兩尊大佛在身邊,他不敢輕舉妄動,何況其中一人是一貫與他不和的寧王殿下。
冷瑄站在朱茂铖的身後,安安靜靜的充當背景板,他注意到了這位猶如珠玉在側的小侯爺,便是衛小侯爺不說話,存在感依舊比他強多了。
“一遭貪墨,百姓遭殃。”朱鳳澤與朱茂铖對視,緩緩的道:“貪墨者,該死。”
朱茂铖點頭同意他的說法。
衛恒:“……”
臣,似乎要說些什麼才行。
衛恒看了一眼朱茂铖,迅速的挪開視線,眸子深處閃過一抹嫌棄,視線落在朱鳳澤身上,三翻四次想開口,最後緊閉不語。
算了,沉默為上策。
幾人站在被衝毀的大壩邊沿,吹著江裏襲來的冷風,聽著濤浪擊打聲,駐足半響,終是步行往下遊查探民情去。
來到綿州,朱鳳澤便是老皇帝的眼,他要清清楚楚的把這一切都闡明給聖上,讓他知道百姓的艱苦,因為上頭的貪墨,受苦的百姓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