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怎知‘一線生機’?”
朱鳳澤但笑不語,忽有一掌心大小的令牌從寬大的袖中滑出,落在手心裏,被他一把握住,他嘴角的淺笑加深,手緩緩伸展,令牌似火焰在他的掌心跳躍,內力一陣,隔空漂浮在掌心一寸之處,而那纖細的指頭已然捏出了一個繁複的印結,宛若佛祖拈花一笑。
佛宗有卷軸記錄,世尊於靈山會上,拈花示眾。
眾皆默然,不明其意,唯迦葉尊者領會其意,破顏微笑。
是已,朱鳳澤這手勢,便隻有知情人才能領悟是何意,胡老夫人當下瞳孔放大,麵露驚色,立馬從椅子上彈跳起身,一氣嗬成的跪下,行大禮,禮數與中原不一樣,朗聲喝道:“聖女魏姝參見教主,天佑聖教,千秋萬載。”
朱鳳澤知道胡老夫人,眼下的魏姝,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起身,掌心似火焰的令牌沒有了內力的支撐,摔在手心裏,被他放回了袖中。
昔年魔門被稱為聖教,中原江湖人士見他們來曆不明,行蹤莫測,行事乖張,全憑一時興起行事,故把他們成為魔道中人,魔門漸漸取代了聖教一詞。
魔門有一教主,一聖女。
教主行蹤莫測,從未出現在人前,隻有聖女見過其真容。
再後來,聖教老教主駕鶴西歸,聖女魏姝生死成謎,內部內訌,分裂為三教,一嫡係正統碧雲閣,一遠走中原駐紮西北的斬月門,一以女子為主的合歡派,聖教至此土崩瓦解,不成氣候。
聖教有一信物,似焰火炎炎,非教主不能擁有,擁有其令,便能號令魔門,魔門弟子,莫敢不從!
“魏姝,還不快快除去你的易容,要用這假麵目與本座商談要事?”朱鳳澤渾身的氣勢一變,從威儀深重渾身貴氣的未來儲君搖身一變邪氣籠罩,難測高深的魔門教主,連帶自稱都從“孤”變為了“本座”。
“謹遵教主之命,”魏姝恭恭敬敬的行禮,渾然沒有初見時的錚錚傲骨與反抗。
魏姝恭恭敬敬的退出去,去了耳房,命人打來一盆清水。
若說其餘三教不知道聖教的下一任教主是誰,她身為聖教核心的聖女,不可能不知道。
魏姝是知道的,但老教主已駕鶴西歸,魏姝管不了教中的內訌,老教主的親生兒子與護法們鬥起法來,誰都想一統魔門,她便隻能黯然退場。
而後,來了中原,遇上了現今死去的薄命夫君,與之成親,隱姓埋名,過一官家太太的尋常生活,沒有刀光劍影,沒有血氣彌漫。
這麼一晃,就是十幾年的光景過去。
魏姝知道,老教主在死前把聖令傳給了一直寵愛的義女,醫仙唐冉。
可是,唐冉仙蹤難尋,蹤跡縹緲,這些年來,魏姝打聽到,魔門分裂為三教,其一嫡係教便是親近唐冉的碧雲閣,教主不明,教中聖女為唐冉。
用一盆清水以及專門卸易容的藥水卸掉臉上的易容,魏姝猜測,朱鳳澤乃是與唐冉親近之人,說不定是嫡係弟子,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