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鳳澤穿好衣裳後,喚人來抬下浴桶,收拾滿地狼藉。
他發梢微濕,用著幹帕子絞過一通,還有些濕。
走入裏間,得見朱茂铖坐在床沿,捂著心胸處,麵色蒼白似紙。
朱鳳澤大驚,疾步走過去,問:“難受?”
朱茂铖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道:“有一點不舒服。”
“你快躺上床,等下孤讓冷瑄給你煮點退燒藥送來。”
朱茂铖慢吞吞的寬衣解帶,聽聞這話掀了掀眼皮,看他一眼,道:“本王不想喝藥。”
“……”朱鳳澤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鬧小脾氣,發熱了不該喝個退燒藥嗎?
“苦,”朱茂铖給出了理由,但是朱鳳澤認為這不是理由,這不是他慣用的伎倆嗎?他才是怕苦的哪一位,朱茂铖也怕?
朱茂铖見他不說話,臉色不愉,建議道:“鳳澤抱著本王睡,出了一點汗就不發熱了。”
“……”朱鳳澤咬牙切齒的問:“皇叔就是想占孤的便宜?”
“罷了罷了,”朱鳳澤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看在他受苦有他的一份責任的份上,妥協。趕他上床後,朱鳳澤讓他乖乖躺著,不要亂動,他出去吩咐冷瑄,熬一些退燒的藥水。
冷瑄聽完殿下的吩咐後,沉默以對,不太懂這兩位的想法,冷著臉,按照吩咐去廚房煎藥。
冷瑄在廚房煎藥時,不免想起了他守在主子床邊,主子醒來後對自己所言的那一番話。
“本王不是受了內傷,亦不是舊疾複發,是中毒了。”
冷瑄當時聽聞,心中駭然,忙問:“主子可知是什麼毒?”
沒記錯的話,朱茂铖當時以一種奇怪的目光凝視他,盯著冷瑄頭皮發麻,身子輕顫。主子的目光,有些嫌棄,又有些危險,就好似在森林中被一條巨毒蟒蛇盯上一樣。
“本王不是名醫,”朱茂铖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如是道。
“……”哦!
主子又在故弄玄虛,不懂便不懂,還非要裝高深莫測,冷瑄唾棄,默默吐槽。
“是蠱毒,苗人的蠱毒。”朱茂铖冷不丁的說道。
蠱毒?
冷瑄知道蠱毒是苗人操控他人的一種法子,具體表現為蠱蟲與毒結合,以便達到苗人想要操控的目的,中蠱毒者將會被持有母蠱者操控,有甚者迷失神智,淪為行屍走肉。
可是,苗人一般活動的地帶在南疆一域,怎麼會出現在巴蜀?
這很奇怪,不正常!
不知不覺間,冷瑄已把自己內心的疑問問了出來。
朱茂铖臉色慘白,他說話的速度有些慢,把自己內心的疑惑與最信任的心腹一一道明,想要通過兩人的討論,解開自己內心的疑惑。
“本王今日突然嘔出大片猩紅的鮮血,便是體內自然的排外反應與體內的蠱蟲下相互作用導致。”朱茂铖闔上雙目,緩緩道:“本王一運功,心絞疼痛難忍。”
冷瑄沉默的聽著,他對蠱毒不了解,回答不上這些問題,便隻能安安靜靜的等候主子的下一步吩咐。
“私底下派人去南疆,尋找苗人,解鈴還須係鈴人,告訴他們我的情況,再尋找解決法子。”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