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鳳澤等人在龍門客棧住了兩日,第三日便要啟程歸京。
冷瑄歸心似箭,朱茂铖可不想這麼快回京。
他想緩一緩,再緩一緩。
一旦回了京都,他與朱鳳澤的關係,將會恢複一個冰冷的臨界點,兩個人隻能偷偷摸摸的來往,不能光明正大的公之於眾他們的關係。
對於這無可奈何的現象,朱茂铖自然不滿。
離開的那一日,荒漠一如既往的炎熱,烈日當空,烈風吹過境。
段雪茹妖嬈的身段倚在客棧的門板上,搖著手中的帕子,語帶哽咽的跟他們揮別。
新來的店小二不懂,在一旁問:“掌櫃的,你哭啥?”
段雪茹收回帕子,掩麵,痛苦了一會兒,麵色凶狠的罵道:“你懂啥,這麼難得的俊美郎君,老娘我還沒得睡上一個,這一個個的,都離開了,也不知猴年馬月才能再見。”
老娘我這是感慨世事無常!
店小二被痛罵一頓,縮了縮脖子,脫口而出的話默默的咽下去。
等到朱鳳澤等人的身影消失在莽莽黃沙中,段雪茹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轉身掩上龍門客棧的兩扇門扉。
……
行了一天路,大夥兒都累了。
落日餘暉轉淡,天邊的一抹斜陽漸沉,扯開一大片赤橙的顏色。
在龍門客棧補給食物後,他們的物資齊全,不用擔心半路上沒有水與食物。
再行兩三日,便可以出了荒漠,到達雍州最熱鬧的邊疆城池。
金吾衛在安排各自的任務,燒火做飯之類的。
天色稍晚一點,朱鳳澤收到了來自於江南傅家的書信,他原本在與朱茂铖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見了雄鷹盤旋在上空後,立馬吹響了暗哨。
“加餐?”冷瑄幹脆道。
朱茂铖看了他一眼,神色不置可否。
自然,他記得兩人是如何殺了傳遞書信的白鴿,而後奉上給朱鳳澤食用,朱茂铖看了一眼蹲在他肩頭的雄鷹,個頭不小,雄鷹見他殺氣騰騰的望來,抖了抖翅膀,又展翅翱翔,飛上了天。
“真是有靈氣的小東西,”朱茂铖嘀咕道,腦海中起意是要蒸煮燜,還是煎炸烤這個重要的問題。
他沒注意到,朱鳳澤閱信之際,頻頻往他這兒看來,臉上的血色在一點點逼退。
最後整個人手腳發涼,胸腔大幅度起伏。
朱鳳澤盡量讓自己鎮定,可是他根本沒辦法鎮定下來。
將信箋扔入金吾衛做飯的火堆中,看著火舌一躍而高,吞沒書信,化為灰燼。他稍安,手心滲出冷汗,整個人坐立不安,尋了一個借口,獨自冷靜下。
朱茂铖猶自沉浸在盤旋在上空的雄鷹身上,注意力不在他身上,沒有第一時間發現他的不對勁。
後來,見他回了家信,一塊兒共用晚膳時,朱茂铖才發現他的不對勁。
“怎麼了?”朱茂铖問,絲毫不介意被旁人揣測他們之間的幹係,一把握住了他垂在身側的大手。
入手一片溫良,手心汗津津的一片,濕潤極了。
聞言,朱鳳澤沒說話,搖了搖頭,唇緊緊地抿著。
“方才見你進食得有些少,別等夜深又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