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少陵野老登山有感，寫下一句‘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
“妙哉，當真妙哉。”
他雙手伸展開來，雙目闔著，往前又走了半步。
“危險——”朱鳳澤喝道，連忙拽住他的手，喝道：“你想幹什麼？”他的眸光微紅。
朱茂铖睜眼，不解的看著他，嘴邊露出些許笑，他問：“鳳澤是不是有事瞞著本王？”
“你想殺我，對不對？”
聽他直白的問出來，朱鳳澤一愣，不答，反而鬆了鬆拽住他手腕的手。
“你知道了……”他有些難過的喃喃道。
“你起了殺心，”朱茂铖轉過身，麵對他，身後雲霧翻滾蒸騰的萬丈懸崖，身前是他心悅的小郎君，他反手環住他的肩膀和腰身，俯下頭，認真道：“你想殺我，又舍不得。”
朱鳳澤猛然抬眸，眸子全紅，包著淚水，他不敢置信的問：“你知道了，為什麼還要隨我登上驪山，你可知，驪山會是你的葬身之地。”
“我不會違反阿娘的命令，不會放過你的。”
朱茂铖放在他肩膀的大手改為撫他的麵龐，撥開幾根落下的青絲，他目露憐愛，道：“我知道，你要是真的想殺我，早就動手了，你隻是舍不得罷了，汝心悅吾。”
“說說，為什麼蘇若雲讓你殺我？”
朱鳳澤貪戀他溫暖的大手撫摸他臉頰的溫度，但是，決定已作出。
他不說話，兩人沉默以對，脈脈溫情和掙紮流淌在兩人之間。
朱茂铖抽出懸掛在他腰間，看似當作裝飾鑲嵌寶石的金鈺匕首，匕首出鞘，刀身閃爍寒芒。他把匕首塞在他的手裏，對準心胸，對他道：“要麼告訴我答案，要麼，殺了我。再推我的屍首落入萬丈深淵，這不是你預謀的嗎？”
刀尖對準他的心髒，冰冷的匕首下，是他跳動的心。
那顆心，溫熱，滾燙，為他跳動。
“你在逼我，別逼我，別以為我不會傷害你。”朱鳳澤有些癲狂，他竭嘶底裏的吼道：“朱臨淵，你以為我心悅於你，便拿捏不了你了？”
“你妄想——”他手中的匕首，在他往前走的舉動下，沒入心口，一點點滾燙的猩紅從衣裳滲透而出，朱鳳澤紅著眼，哽咽道：“我真的會殺了你，傻子”。
“你以為我不會動你半分？”他說著，推入匕首，匕首半寸沒入胸膛，猩紅的血飛濺而出，幾滴滾燙猩紅的血珠，滴落在他的半邊臉頰。
朱茂铖吃痛，眉微微蹙起，他深深的凝視他的眸子，溫聲道：“別哭了，好不好。”
“你一哭，它會難受的。”他低頭，指著被匕首隨時威脅的心髒。
如此一來，朱鳳澤淚如泉湧，淚水模糊視線，他冷聲道：“你是青衣樓的幕後之主？”說著，推入手中冰冷的匕首入他的體內。
朱茂铖咳了咳，刀鋒沒入身體的滋味不好受，好似被淩時處死那般，感受不屬於身體的冰冷一分分沒入，抽出體內的溫熱生機。
而今，見他流淚，心口裏似萬蟻吞噬，外麵的傷口反而疼痛微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