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傅家之人送回皇太孫如京,與帝王言道,寧王與太孫遇刺,寧王失足墜崖,殿下重傷,至今未醒。
一年之內失二子,如今玄孫重傷未醒。
帝王震怒,不知消息怎麼走漏,滿朝嘩然。
喚來太醫院太醫,徹夜醫治,一天一夜過去,無任何氣色。
帝王怒,下令責罰,於民間張貼招賢榜,尋求神醫。
與此同時,心力交瘁的帝王同樣氣急攻心,纏綿病榻,朝政大亂。不得已,下了口諭,命二皇子端王朱茂鴻監國。
口諭下後,滿朝皆驚。
誰都沒有把寶壓在端王身上,端王一直被視為康王一黨,康王之前被帝王打壓,端王監國後,康王心中難免多慮,與端王生了嫌隙。
秋風蕭瑟,燕王被官職,禁足家中;康王被責罵,猜忌,兩位王爺門庭羅雀,端王府門前恰恰與之相反,不時有文臣武將出入,一改往昔清冷,門庭若市。
鎮國公府。
衛恒把眼下的不妙情況告之醒來的冷瑄。
冷瑄半躺在床上,一言不發。
他渾身綁著白色的繃帶,繃帶幾乎將他捆綁成木乃伊,隻露出一雙冰冷黑沉的眼和嘴,頗有些搞笑,衛恒沒笑,形勢嚴峻,他笑不出來。
衛恒記得那一日窺見了他的傷勢自己的心情——沉重。
那日大夫脫下他的衣裳,那血衣,幾乎不可以稱之為衣裳,除了外裳完好,裏麵的內裳襤褸,染滿了大片觸目驚的鮮血。
大夫脫不下他的內裳,隻好用剪子剪去,除幹淨礙眼的衣裳後,衛恒站在大夫身後,得見他身上的傷勢,傷痕交錯,大大小小的傷痕,深者可見骨,淺者接近潰爛。
不知道他逃亡了多久,逃避誰的追殺,身上舊傷好了又添新傷,新舊傷痕疊加,如此反複,傷口發炎,潰爛。
衛恒緊緊地皺著眉,空氣中飄散濃重的血腥氣息。
一盆盆染了血的血水端入端出,動靜不小,晚一點,衛老夫人不知從誰的口中得到了風聲,連忙召他前去,想要知道孫兒是不是得了見不得人的暗疾。
衛恒前往。
丫鬟掀開簾子,他入內後。
衛老夫人親熱的喚他“好孫兒”,牽著他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他,問他如何個一回事?
衛恒臉色不愉,讓衛老夫人屏退丫鬟後,才大致的說了隻言片語。
衛老夫人聞言後,沒出言苛責,反而細細囑咐他,小心行事雲雲。幾日後,連著老夫人這等女眷都聽聞了皇儲皇太孫重傷歸京,帝王最寵愛的九子寧王下落不明一事兒,聯係上了衛恒在自己院中收留的傷患乃是寧王府的護衛,心中了然。
“你無話與我細說?”衛恒站在那兒看了他許久,沒忍住,問。
他想要知道這一切是個怎麼回事。
皇太孫的本事兒他是知道的,且有金吾衛,眾多高手保護,不可能讓歹人害了寧王,還害了殿下,這不合理!
冷瑄不說,這一切便成為了迷。
半響後,身子斜倚床頭的冷瑄問:“我可以相信你嗎?”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
說完話後,還重重的咳了好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