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漸漸落大,落在他的肩頭,身上各處。
朱鳳澤站在雪地裏,看著昏黃的紅燭映照出成雙對的剪影,剪影交換合巹酒,而後便是……他垂下眼眸,心裏空落落的,好似失去了什麼。
朱茂铖甘願墜崖的時候,朱鳳澤痛不欲生;
而今,朱茂铖成婚,他悲痛不已。
目呲欲裂的瞪著他的喜房,入目皆是大片喜慶的紅色,讓他癲狂的紅色,讓他嫉妒的紅色,讓他不敢置信的一幕幕。
放在身側的大手握成拳,身上被披上一件白色的大氅,朱鳳澤沒有理會,便聽得冷瑄說:“殿下,下雪了,寒風蕭瑟,回東宮吧。”
朱鳳澤沒有理會,冷瑄又說:“都成定局了,殿下,早點覺悟,主子他……全忘了……”
“無須你多言,快滾——不要妨礙孤。”朱鳳澤冷聲道。
冷瑄猶豫再三,沒多言,終是離開。
沉浸在局中的人,永遠的看不清局勢。
“朱茂铖,朱臨淵。昔日,我負你滿腔癡情;今日,你大喜另娶他人,你我兩不相欠,相忘於江湖。便當做……”
眼角有一滴滾燙緩緩地流淌下,灼燙了他的心。
狂風大作,大雪紛飛。
雪花模糊了視線,昏暗的視線中,大紅燈籠隨風搖曳。
視線裏,突然多了一個修長的身影。
朱鳳澤想,他是不是在做夢。
修長的身影走到了跟前,他還穿著喜服,紅得刺目的喜服。
那人走近他,看見了他眼角滴落的淚珠,輕輕的擦去,朱鳳澤的腦子有些昏昏沉沉的,他想,是不是酒水喝多了,否則他怎麼會出現幻覺,朱茂铖怎麼會出現在他的眼前,他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便被他攔腰扛在肩頭。
朱鳳澤的腦子原本便暈沉成漿糊,被他一顛,更是分不清楚身處何處,直到被扛入新房中,見了被打暈,昏睡在床頭的新嫁娘。
秀禾服完好無損的新嫁娘!
他被一把摔在床榻上,眼冒星星,酒意瞬間湧上頭,身子滾燙,猝不及防,被褥間全是紅棗花生百合等堅果,他發出了一聲低呼。
一抬眸,對上赤紅雙目的男人。
朱鳳澤本能有些害怕,他吃吃的問:“你……你……你……”恢複記憶了?
話沒得說出口,冰冷的薄唇被堵住。
“嗚嗚嗚……”
涎水從嘴角緩緩地流淌下,他來得突然,來得霸道強橫無比,十分蠻橫的衝撞入他的口腔裏,胡亂攪動,弄得他難以反抗。
一觸碰到他,身子瞬間情動,變得滾燙、呼吸灼熱。
床頭還暈厥新娘子,而他們兩人,一個是新娘子曾經的未婚夫,一個是現任相公,已沒了倫理的互相慰籍起來,比起以往,多了一份被窺探的刺激。
朱鳳澤分不清楚是現實還是夢境,或許,隻是黃粱一夢,夢醒了,他依舊是與朱茂铖恩斷義絕的朱鳳澤,冷眼看著他娶妻生子,在他的眼前,寵幸其他女子。
如果這個是夢,他希望夢永遠都不要醒。
他要在夢中與他的檀郎,共赴巫山雲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