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段(1 / 2)

簡直就是一個木頭!”

匕首如雨一般的落下,重重的紮在峭壁上,每一次拔起被紮的地方就留下青黑色的印記。像是在訴說主人心中的不平和怒火。

“你為什麼不死?”

“你為什麼要插入別人的生活中?”

“如果沒有你什麼事都不會有了!”

一聲聲的質問讓阿牛的臉色越發蒼白,若是他不拒絕姬梵的話,那個少年就不會用這種方法讓他記住。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話……

可這又能怎麼樣?人本來就是自私的。尤其是感情的事,他做不到就是做不到。他不能欺騙自己,更不能欺騙少年。隻是少年太執著了,執著到很多東西看不清……

爆破聲漸漸的消失,接著就是如浪一般的馬蹄聲,響徹了整個峽穀。北遼軍的繡著狼頭的旗幟在滾滾濃煙中飛舞,張牙舞爪的要撕裂一切的一切。

衝在最前麵的是楚淩傲,猙獰的麵孔,嗜血的眼。揮著手中的斬馬刀,無視前方的任何人,隻有一個目的,殺!

殺了一切擋在他前麵的人,殺死一切他看不順眼的東西。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楚淩傲發出野獸般的嘶吼,揮著斬馬刀讓身後的士兵往前衝。血的味道在呼喚他,盯著衝來的天秦人,楚淩傲仰頭笑著,不停的笑著。

血味在空中蔓延,掩蓋住了硝煙的味道。狹長的峽穀中擠滿了人馬,從高處看下去分不清誰是誰,唯獨紫鱗淵那一身的銀甲格外的刺目。但也隻是一瞬間,因為銀甲很快就染紅了。

不能再和赤在峭壁上拖延了,阿牛努力讓自己從剛剛的震驚中回神。若是不了解這裏,就沒辦法確認少年的生死。但赤的匕首再次揮來,阿牛借著小白擋在身前的機會,抬腳就往赤的腰側踢去。小白則順勢擒住赤握匕首的手。赤背這麼一踢整個人身子不穩從峭壁上滑落,一手緊緊的抓著釘在峭壁上的匕首,一手揮舞著想要抓住什麼可以讓自己不掉下去。

可那揮舞的手並非想要自救,而是想要拉一個人陪葬。帶著主人怒氣的手扼住了阿牛的腳踝,已經不指望生還,那就讓陪他一起死。用盡全身的力氣往下墜,帶著阿牛的身子,這個讓他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罪魁禍首,一起墮入地獄。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阿牛手一鬆整個人往下掉。小白連忙鬆開赤的手,去抓阿牛的手。三個人連成一串掛在峭壁上,底下是萬馬奔騰的殺戮之地。就是不摔死,也會被馬蹄活活的踏死。

小白不能放手,那是他的愛人,他的命。可是他一手要攀著峭壁,一手要抓著人,何況還是兩個人,讓他身上不斷的滲出冷汗。汗水使他的雙手變得滑膩,怎麼也抓不住要抓的人。

赤要他手中的人死,要這個叫阿牛的人和他一起死。身子不斷的動著,不斷的往下扯著。像是淹死的水鬼,終於逮到了一個生人可以借機投胎轉世一般。兩隻手如同鬼魅一般纏上阿牛的小腿,他隻需要等就好了。在這個懸崖峭壁中可能會有人來救他們的,順行的影衛現在已經按照小白的命令攀過峭壁潛進北遼軍的大營了。這裏隻剩下他們三個人了,想到阿牛這次終於要死了,他笑了,笑的像是個天真的孩子,終於得到了自己一直想要的玩具一樣。

那笑在阿牛的眼中變得格外的恐怖,好像一個惡鬼露出猙獰的笑,同是還要展現他滿嘴帶著肉沫的牙一般。不管怎麼掙紮,怎麼用另一隻腿蹬,底下的人都紋風不動。反倒是因為掙紮的關係,好幾次讓小白差點而抓不住。額頭上不斷有水滴下,那是小白的汗水。阿牛不敢在掙紮,他怕自己再亂動,到時候會連小白一起拖累。

真恨不得下麵的那雙手斷了……

猛的想到了什麼,阿牛抬起另一隻手去摸小白的靴子。如果沒記錯的話所有的影衛身上都有一把匕首,就想剛剛赤用的那把一樣。而小白的那把好像就藏在靴子裏。

摸了許久終於摸到了匕首,這匕首藏的隱蔽,拿出來卻反方便。阿牛呼了口氣,抬眼看著小白,兩人眼神交流了一番,再深吸一口氣。猛的身子一躬,雙腿上提,握匕首的手一揮,聽到一聲慘叫,阿牛的手也從小白的手中滑出。峭壁上滑出一道刺眼的火花,接著阿牛的身子就不再往下落釘在了峭壁上。

赤瞪大眼睛看著峭壁上沒和他一起摔下來的人,眼中充滿了怨恨和怒火。但身子撞擊在地麵時,他沒感覺到痛,隻有憤怒和不甘,還有阿牛滿臉是汗,驚恐的回眸。接著映在他眼前的隻剩下放大的馬蹄,從此他的時間就禁止了……

閉上雙眼不忍心再看,底下的人恐怕已經變成了肉泥。還扼在腳踝上的手發出嗤嗤的響聲,那是匕首上的毒正在腐蝕肉的聲音。阿牛愣愣的掛在峭壁上,沒有去管這些。腦中隻想到赤最後的眼神,怨恨的像是一條蛇,感覺隨時隨地又會衝上來再活活的咬死他。

戰場上殺人是很簡單的,為了保家衛國斬殺敵人阿牛並不覺得是罪。可是赤不同,是因為他,赤才會變成這樣。隻是那種情況下,赤不死,死的就是他,就是小白了。他也許會愧疚,但是絕不會後悔,再來一次的話他還是會做這個決定。

“發什麼呆呢?”爬下來的小白,快速的甩開阿牛腳踝上的殘肢,可終究是遲了,腳踝上留下了一個暗紅色的唔知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