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金總,事情就是這樣的,可惜林峰已經跳樓了,造化弄人,節哀順變吧。這是林峰收您的100萬美金,現在如數還給您,請清點一下。”伯傑嘴上是這麼說,但是手裏死死的拽著皮夾,心裏實打實一萬個不願意。
金總不露聲色,坐在沙發上捧起茶杯抿了一小口,然後揮手示意閑雜人等出去。等到廳裏隻剩下伯傑和金總兩人後,她才開口:“錢你自己留著,既然我兒子找到了,就說明你們已經完成了委托。不過我希望你回去能轉告一下林峰,我們母子二人相別了那麼久,為什麼躲著不願意來看看我這個老媽媽?”
“金總,我想你沒看報紙吧?都頭條呢!你兒子跳樓死了……”伯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顫抖,難掩心中喜悅。倒不是因為別的,隻是白花花的一百萬美金就這樣到手了,這不比中頭獎彩票還興奮麼?
夫人右手一揮,示意伯傑別再說了:“我兒子是生是死,我比你清楚,你懂嗎?”
“是的,夫人!你大概太傷心了,我會給他上柱香轉告他的,請你放心!”
“來人,送客!”
……
伯傑拽著失而複得的100萬美金,心裏是樂滋樂滋的,一路蹦跳的給我撥了個電話。
“峰弟啊!你真是神了……這都被你猜到,錢還在我手裏。”
“她說了什麼?”
“奇怪,她好像知道你沒有死耶!”
“她的原話呢?”
“我已經錄下來了,待會給你送去!”
“不……你別來,現在還不是見麵的時候,待會你把資料放在服務器上,我會下載的。”
“好的,不說了,我要去happy一下,慶祝一下了……”電話忙音,伯傑還是那副德性,我放下電話,繼續喝著紅酒。父親在我十五歲的時候就離開了,除了一筆在那時候較為可觀的生活費,沒有其它留下來的東西,包括自己上哪了,幹什麼去了都沒有說。童年對我而言確實是又苦又甜,但是三歲以前的事我已經記不起了,自我懂事後就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在哪裏,父親又做爸爸又當媽媽的把我拉扯大。在他還沒離開我之前,都是一個稱職的父親,要是聽到別人說我是個沒娘的孩子,他總是一副很凶的樣子,甚至找到同學家裏去,所以那時同學們都隻敢在我背後議論,不敢正麵罵我。
可自從1995年3月他無聲無息的離開了我之後,一切都變了。那些壓抑已久的人們開始瘋狂的議論我……“沒爹沒娘的小鬼!”“可憐!”“悲哀!”“這輩子廢了!”等等等等!我承受著非常人般的壓力,逃課、不交作業、開始欺負同學甚至輟學都是為了逃避那流言蜚語,離開正常的生活軌道後我又學會了抽煙、喝酒、打架……整天遊手好閑無所事事,存款花得差不多的時候,就開始了偷竊。
人就是這樣,*不得已的時候走歪了路,一旦走上了墮落,便難以回頭。可是芸芸眾生中,有哪幾個人能和我一樣幸運?我的第一次偷竊失手讓我認識了人生中第一個重要的朋友——魯文釗。印象中的魯先生是位寬容且充滿智慧的人,後來才知道,他是第一位獲得普利茲克建築獎的中國人,同時又是一個對佛學頗有研究的修行者。每一個他的建築作品都能讓人很好的感受佛學精髓,他的作品如“低調的雄獅”——中國台灣最雄偉而內斂的體育館;“心若止水”——中國最為出名的宗教清修勝地;NCG大廈就是他的第一個顛覆傳統審美藝術的作品,隻可惜在建成後10年才被世界建築協會所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