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這扇門,我是你主子,你最好也記清楚,在我說話的時候沒你多嘴的份兒。”葉善透過冷漠的眼神,完全將自己武裝起來。
“知道了,爺。”何玉被葉善淩厲的氣勢逼得一窒。
“還有,以後晚上就直接到我房裏來,我睡不慣這種小床。”瞥到一床的零亂,葉善的臉色愈發不豫。
脊椎骨痛得直不起腰來,怎麼坐怎麼不舒服,葉善甚為懊惱自己的一夜縱欲。
被當成女人而讓其他男人擁抱,在男人的身下喘熄呻[yín],強迫自己的身體容納違反自然規律的東西,在痛苦得恨不能死去之時聽到從頭上傳來男人放肆的笑聲。
這二十八年來,他第一次失算了,難道說他遲遲未成婚,就是在等待某天出現一個男人來糟蹋他的身心?不知多少回悔恨死了自己的一時好心。
以往葉府做善事都不是沒有目的的,事先經過精細的預算評估,發現此舉對葉府有利無害後,才肯撥下大筆款項來修橋鋪路、施粥舍藥,商人是不肯白做好事的,投入的每一個銅子都希望能在日後獲得十倍甚或百倍的收利。
救回一個快凍斃的人,對葉府並無半分好處,而自己被拉著跳入深淵,更是始料未及的,這筆糊塗賬怎麼算都劃不來。
葉善懷疑自己衝動下與血魔何玉訂下的契約,是不是自己衰退遲鈍的啟兆?
不然,自己怎麼會提議達成這單隻見付出、不見收成的買賣?
莫非自己開始老了?打從得聞自己比何玉虛長兩歲,年齡的危機感一直縈繞不去,動不動就想自己是不是衰老了?尤其當何玉在他的床上過夜後,渾身的痛楚時刻在提醒他——歲月不饒人,年紀不小嘍!
不知為什麼,最近突然對年紀敏[gǎn]起來。
葉善搖頭歎息,無聊地翻過手中一頁。
簾籠挑起,隨之室內彌散開甜甜的芳香,令人聞到為之精神一振。
何玉領著楊淑珍主仆,緩步走進敞雲軒的書房。
“爺,表小姐給你送消暑飲品來了。”
一臉的木訥篤實,教誰瞧到這張臉,打死也不相信他會是雙手沾滿血腥的血魔,目前兼江南首富葉善的夜晚共枕人。
“表哥,舅媽命我送百合蓮子湯過來。”楊淑珍怯怯地垂下眼光,細語輕聲地說道,不敢抬頭去看她那俊偉不凡的表哥。
“這是小姐親手做的,用冰鎮了,喝上一口暑氣全消。”小丫頭秀兒不失時機上前為自個兒的小姐添加好話。
“有勞表妹費心了。”葉善爾雅地笑著稱謝,說罷就欲站起身來,豈知渾身猛地竄過一陣劇痛,不由得不令他緊皺起眉頭。
“表哥,你怎麼啦?”眼角偷覷到表哥臉色突然發白,楊淑珍慌忙抬起俏臉,關心地問道。
“沒事。”葉善強笑,維持著姿勢沒敢亂動,手腕發顫地扶撐住桌麵,靜待那股陣痛過去。
“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中暑了?”
“或許……”葉善趁楊淑珍主仆一個不注意,偷閑瞪了害自己動彈不得的禍首一眼。
“那就快喝碗冰鎮百合蓮子湯,管包喝過渾身舒暢。”秀兒俏生伶俐地插嘴道,回頭瞧向侍立在旁不發一言的何玉,“今天小姐多做了點還有得剩,小何你待會兒自己到廚房去喝吧。”
討好主子的同時不忘討好主子身邊的人,貼身服侍主子的人縱使地位不高,但同主子搭得上話,若能不時在主子耳邊為小姐多加幾句美言,這樁婚事哪有不成之理?
況且小何這個年輕人,孤身未娶,又生得頗為清秀,跟著主子受寵得緊,到時小姐當真嫁過來做葉府的少夫人,她與小何自然可以沾了主子的光,好事湊成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