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美麗得令人動心的手執起桌上長頸細腰的青窯花瓷酒壺,齊口注入滿滿一杯,手沒有紋絲顫唞,酒沒有溢出一滴。
不光是美麗,而且有力!
想象上去,漫天花雨狂舞,暗器蜂蝗蔽日,都是由這雙手在靈巧地操縱,因為有它的存在,它的主人才會生平從無一敗。
不光是美麗、有力,而且恐怖!
秀氣的眉毛倏然警覺地攢攏,手騫然凝止,酒杯停置唇邊,也不回身細看,一抬手,酒杯象長了眼睛似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射身後。
驀然,橫空探出一隻手,輕輕巧巧地接住酒杯,杯中酒波如鏡,不見起伏晃蕩。
“想鑽出來就鑽出來,何必鬼鬼祟祟?”唐夫人背著身說道。
一陣枝顫葉動,脆弱的花瓣雨點般灑落,片片迎風飄零,無奈委入塵埃,何玉幽靈般冒了出來,麵目陰沉,一身戾氣。⊕⊕
“原來你叫何玉,一個娘娘腔的名字。”唐夫人不但沒有省思自己的名字亦不帶男兒氣概,反倒揶揄起何玉,“可惜今天教人多事,被你逃過一劫。”對於“血魔”未曾下跪之事,至今仍是耿耿於懷。
“‘唐夫人’也不見得高明。”何玉反唇相譏,取笑起唐夫人的名字。
“大膽的狗奴才!”一下子觸到唐夫人的痛處,臉色勃然迥變。
“哼,嫁予男人為妻,驚世駭俗的是你吧?”何玉輕蔑地扭過臉去,“算我倒黴,竟與你這種人齊名。”
“我才沒嫁人呢,天下人都知道我娶了司馬家的兒子當老婆。”小臉激動得漲個通紅。
“是你一廂情願地想法吧。”何玉存心揭他的短處,冷淡的口吻充滿揶揄。
“你又好得了哪去,屈身為奴,何曾剩半點高手風範?我也恥於與你齊名。”
“這全是拜你所賜。”何玉陰惻惻地說道,兩年來身受噬筋焚身之毒,個中慘痛難以一言道盡,真是苦不堪言。
“你身上的‘磷火”未清?”唐夫人眼睛一亮,慶幸自己終於捉住血魔的痛腳。
何玉被唐夫人一語擊中要害,霎時悶聲不言。
“我有解藥,但你必須離開葉府。”唐夫人恢複正色,以解藥為餌要脅何玉離開。
血魔螫伏在葉府裏兩年多,朝夕隨侍葉善身側,想想就覺得糝人,魔性難測,天知道他會幹出什麼慘絕人寰的事來。
“不!”何玉不假思索地搖搖頭,堅拒解藥的誘惑。
“葉府有什麼值得你留戀?”唐夫人刨根問底,質問何玉道個明白。
依何玉的武功修為,早已晉身一個絕高境界,摒棄了所有的聲色犬馬,達到心如止水,葉府縱然富傾天下,亦無法在這種高手心中撩起半絲漣漪,他身入葉府絕非是眷戀葉府的財帛。
何玉冷冷地瞅著唐夫人,仍是沒有回答。
“你不問世事很久了吧?最近有一批異族人企圖對葉府不利,因此我才會被硬拉來江南幫忙,現在想起來,那些人是衝你而來吧?”
持在手中的酒杯猛地被捏成碎片,鋒利的刃口劃破皮膚,深嵌入肉,雪白的瓷片渲染上點點豔麗的桃瓣。
“江湖上自有唐門自己的情報網負責搜羅一切消息,據查那是西域一個古老的教派,為了爭奪教主之位已然混戰了許久,此次教中諸派係捐釋前嫌,出盡教中菁英潛入中原,一定是什麼吸引了他們的共同注意力。”
唐夫人炯炯緊盯住何玉,意外地發現他剛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