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段(2 / 3)

“罷了,罷了,由他去吧……”

眼眶一熱,辛酸湧上鼻端,偏又好強地吞下堵塞喉間的哽咽,他的眼淚隻有何玉見過,他的眼淚隻在何玉麵前潸然垂掛,不想讓何玉之外的人瞥見自己軟弱的一麵。

今晚好平靜,靜得令他睡不著,仿佛缺少了什麼陪伴。

夏夜的身體燙得灼人,一股煩燥的心緒在攪亂他的睡眠,令他久久無法入夢。

這副身體呀,已經習慣每天晚上有人愛撫,即使是粗暴的,也能產生亢奮的戰栗。

今晚沒有何玉與他共享床鋪的溫馨,身體在空虛的煎熬中蘇醒。

沒有何玉來糾纏不清,不正是他求之不得的嗎?真是如此嗎?

逃避不了鐵般事實,對何玉縱然無情也有欲,心中對何玉的反感遠敵不過身體被何玉激起的渴望。

果真無情嗎?捫心自問,未必無情。

幾時生情?卻在不知不覺間。

夜重如濃墨潑濺,稀疏的星月宛若層層麵紗後隱約閃爍的明眸,蒼穹應是無限高遠,今宵如同壓得極低的鐵板,即使是文章滿腹的騷客也吟詠不出一句應景的風雅詞藻。

唐門的情報網果然正確無誤,抄著各種凶器的異族人趁夜闖入梅園,可惜他們捕獵的目標早已先行離去,更不幸的是另一個煞星恰好坐鎮梅園。

梅園內的仆役不諳武功,撞上了隻有白白送命的份,隨葉善同來的十幾個高手,施展渾身解數擋下了第一波的攻擊,數十人纏鬥在一處,須臾難分高下。

異域武學與中原武學大有不同,武功路子別走蹊徑,勝在更狠、更陰、更毒。

“這些人的武功與血魔同出一源。”

平時毛毛燥燥最愛亂發脾氣的唐夫人,此時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靜觀其變,粉嫩稚氣的臉龐嚴冷端肅,一雙大眼開闔際射出縝慎的淩芒,偶爾回首瞧一眼戰悸立於他身後的司馬相公。

白皙的手指撫弄著腰間的鹿皮囊,仿佛隻要候著一個機會,天下聞之色變的唐門暗器便會毫不猶豫地出手。

無須擺出花俏繁雜的架式,自然而然地一派絕世高手風範展顯無疑。

“是他招來的嗎?”站在他身邊的葉善淡漠地問道,平靜的眼光透露微微的愁苦。

“不!”唐夫人肯定的否認了,“他們是衝血魔來的。”略有興奮之色地瞧向那群不速之客中似為領頭的幾個人物,“他們的武功真不錯,難怪能逼走血魔。”

“何玉是為了避開這些人才走的?”葉善心神一凜,脫口問出。

“大概是吧。”唐夫人模棱兩可的答道。

“可惡!”葉善低聲詛咒著,不知是針對哪個發的。

“時間撐得差不多了,該我下場了。”唐夫人說得輕鬆,仿佛是去玩樂似的,一點也不曾留意到他身邊司馬相公臉上的忡忡憂色。

“再等等,說不定不用你親自動手,表哥的人能夠應付得來。”司馬相公雙手扯住唐夫人的箭袖,用眼神哀求唐夫人不要輕易冒險。

“他們撐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我再不出手恐怕全要完蛋了。”唐夫人是武學大行家,隨便用眼睛一瞄就對目前的形勢一目了然。

叱回葉府的所有人手,唐夫人抖臂一掙,易如反掌地脫開了司馬相公的桎梏,身似天馬行空,蒼鷹翔宇般姿勢曼妙地飛射場中。

拈指之姿優美無比,倏而一翻,雙手猛揚,那些無堅不摧的暗器如暴風旋風雪,幻化一道道亮瑩瑩的流星碎片射向所有來犯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