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麵上也沉了臉。
花無缺明白他想法,故作不查低垂首,眼簾微闔,“還請俞老爺子代我向家師解釋,無缺認為,移花宮的一條人命,遠比什麼仇人之子來得重要。故而,無缺會帶荷露先去離宮療傷,若是仍然無法治他,十月初十,無缺定然到場。”
燭光下,他神色幽幽,眼眸灩瀲,似乎極疲倦,給人一種錯覺,他已無心,事事休。又好似寂寞惆悵,他本喜素衣,此刻衣白人憂,讓人不忍苛責。
俞子牙看他半晌,驀然問:“在你心裏,朋友比殺仇敵更重要?還是,這荷露在你心裏勝過一切?”
花無缺衣袖下的手搓緊,又放開,過了好一會兒,抬眼看他,終於輕歎,“俞老爺子既然知曉,又何必多問?晚輩答案如初。”
他說罷,柔柔一笑,風華展露,溫文爾雅中帶著傲然,膚如雪玉,眉目清淺,帶著他一貫的從容淡然,卻又隱隱露出點點絕然。
俞子牙直直看花無缺那麵如冠玉的俊俏臉龐,怔怔出神,若有所失,若有所得。是感慨年少時不知珍惜青梅紅顏的自己?抑或是惆悵那人不風流枉少年,緋衣白馬經年的自己?又或者是為了花無缺所選擇的道路擔憂?
獵獵紅塵,策馬千裏路,獨身月明中,偶爾轉身,四下無人,仿若這天地間隻有自己一人,縱是白晝有好友相伴,也會孤單寂寞,倍增惆悵。
人老之後,稱霸的狂妄散去,才知道,最幸福的,不過就是得一知己朝夕相伴,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到時候百年一同歸去,化作一胚塵土。
而花無缺選擇的更困難,斷袖分桃雖留佳話,然而卻有幾個好下場?
俞子牙他們幾個老人不是傻子癡人,之前跟這花無缺相處就看得出,他是個極冷靜的人,這樣的人,為了一個下屬友人,會耗那麼大精力細心照顧,而他眉眼間的擔憂,細細照顧下的焦急,他們不是看不見的,隻是不點破。
本以為他不懂,卻哪知他是早已做了決定。
俞子牙最後一笑,嘴邊笑紋輕輕皺起,和藹微笑,“給你備置瓶菊花酒,等你們同來。”
第20章 拾柒 執 念
離宮不遠,就在春月樓四海以東,四海以西。(0 0比對了下地圖,貌似春月樓就是江陵府?遊戲裏蘇櫻仙居是在洞庭湖下方,移花宮在洞庭湖以西隔了幾個城的距離。。。唔,也就是說在四川的東部群山裏?= =跟蜀山派做鄰居了?離宮則是在江陵府以東不遠處,真是個好山好水好地方啊(¯﹃¯)口水)
所謂離宮,其實就是出了移花宮的住所的意思。
花無缺帶著荷露趕到離宮的時候,是九月初九午時。
一邊進去,一邊叫來他手下的宮女在房門外護法,花無缺進入他房間。
離宮的房間不似移花宮繁複,這裏的房間都是同一格調,簡單的一床一桌一屏風四張凳,牆邊或盆栽,或花瓶插花,壁上或木藝浮雕,或丹青書畫。
花無缺的房間,擺的本是盆無香海棠,隻是海棠三月開花,此刻並不是開花季節,便換上了紫月季,整個房間芳香撲鼻。
再看牆壁上掛著的一卷丹青,湖中荷花朵朵勾勒得可愛優雅,淡墨色的荷葉和蓮蓬托著荷花,水中還有兩隻小魚遊弋,蕩開層層漣漓。這是副水墨畫,墨色的荷花,墨色的荷葉,墨色的蓮蓬,墨色的小魚,墨色的水波。
畫卷上方,橫批四字——荷花繁茂。
落款——缺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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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浮沉沉,溫暖正好,身子也似乎沉重了幾分,腦袋更是暈眩,連帶著思緒轉動都像是停滯了,眼前黑暗中帶著灰色點塊,偶爾泛著紅白的光,好似要將他帶往另一個不曾得見的世界。
他什麼都不想去想,什麼都不想去聽,腦中閃過隻字片語,下一刻也被黑暗湮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