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子聚會,早晚要會被某個胃口好的狼給吃了,他又是那種性格,希望以後不會出事”。他看齊飛擔憂的樣子,安慰道:“世界上值得耽心的多了,非洲難民沒飯吃,你要不要關心?共產主義尚未實現,你著急不著急?你和我兩個學生而已,去關心靳水源,他未必領情,還是照顧自己吧”。
討論靳水源能不能、要多久找到伴侶的時候,高悅給齊飛算了一道題:找一個固定的好伴侶是多麼不容易。假設隨機找同誌,每兩個同誌裏麵有一個超過平均水平、能看得過眼;每兩個這樣不錯的同誌裏有一個看你也比較順眼;每兩對互相看著順眼的同誌能有機會多次來往;每兩對多次來往的伴侶最終能固定下來。這麼算下來,找一個固定伴侶,需要試十六個人,加上自己,一共十七個人。
齊飛大概想到高斯的十七邊形,說:“哇賽,十七邊形呐”。高悅心想:另一件事我沒說,這個所謂固定的伴侶,又天知道能維持多久,這是個不穩定的十七邊形啊。
差點露餡
開學以後,生活規律起來。齊飛的宿舍在這片學生宿舍區的邊上,從窗戶可以看到禮堂的告示牌。周五,高悅給齊飛打電話:“你看看禮堂,今天放什麼電影”?齊飛飛快地看了一眼,回來說:“李寶奪丘>>”。高悅琢磨:“這是什麼狗屁電影?沒聽說過”。這時候聽見電話那邊爆發大笑,齊飛同寢室的外號老頭的一個活寶大喊:“齊飛,你太牛了,四個字念三個白字,明明是奪寶奇兵>>”。高悅也大笑:“齊飛你文盲啊”。齊飛不服氣:“字跡那麼草,誰看得清”?高悅忍住笑,問:“那你今天想去看‘李寶奪丘’嗎”?齊飛臉麵掛不住,叫囂:“這個破電影有什麼好看的”?那邊老頭不依不饒:“斯皮爾伯格的開山作”。高悅不想看到齊飛在別人麵前太難堪,說:“那你晚上來我們這裏打牌吧”。
下午宿舍沒人,齊飛老早就過來跟高悅胡天胡地。高悅把門倒插上,在計算機裏塞張AV的光碟,然後原型畢露,撲向齊飛。齊飛學習很快,入門沒多久就很老練,而且不斷創新。
高悅宿舍一般相當保險,但是那天高悅和齊飛剛剛結束,還光著身子扒床上,大門的鑰匙孔忽然傳來嘩啦嘩啦的聲音。兩人大驚,趕快下床,高悅更是一個箭步直接從床欄杆上翻下去,手忙腳亂穿衣服。為了省時間,兩人都隻穿了外衣、外褲,內衣內褲往高悅的鋪上一扔,把蚊帳打下來擋住。
來人打開鎖,推了兩下,發現反鎖,開始叫門,是同宿舍的麻子:“誰在裏麵,再不開踹啦”。高悅單腳跳著穿褲子,嘴裏答應:“急著奔喪啊,來啦”。他跑去開門,中途沒忘和齊飛互相檢查一秒鍾,確認外表正常。
麻子進來,嘻皮笑臉笑臉地問:“大白天鎖門幹嗎”?他大概以為高悅一個人在屋子裏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進來一眼看到齊飛,愣了一下。高悅嘴裏罵咧咧地說:“靠,嚇死我了,差點把計算機砸了”。麻子頓時心領神會,鬼笑道:“你們看毛片吧”?高悅大模大樣地說:“正看一半,你一弄門,怎麼也關不掉,隻好硬關電源”。麻子笑道:“我不是叫門了嗎?我的聲音你還聽不出來”?高悅道:“萬一你帶個女孩回來呢”?
麻子是萬年光棍,這輩子大概連女孩手還沒碰過一下,不過他聽了高悅繪聲繪色的說法,不再懷疑。高悅嘴裏跟麻子胡說八道,吸引注意力,手上暗打手勢。齊飛在一邊配合默契,無聲無息把剩的一點蛛絲馬跡徹底抹掉。
麻子吵著要看毛片,高悅由他折騰計算機。不過麻子很快大失所望。那部毛片是高悅在學校邊的書店裏間隨便拿的,內容和封麵根本不是一回事。男演員不錯,女演員比較老醜,而且是日本片裏比較萎褻、枯燥的那種。麻子看了一陣,不滿地撇嘴說:“你們饑不擇食,什麼審美觀啊”。高悅和齊飛相視而笑。
牌壇老將
晚飯以後大肥和老八也回來。看齊飛在,說:“小朋友又來了”?
齊飛天天來高悅宿舍,跟他們很熟。他在熟人麵前飛揚跋扈,大家形成共識:“此人比高悅還黑”,一般以“小朋友”稱呼之,也不知道誰先叫起來的。齊飛對這個稱呼很不忿,但是甩不掉,連高悅都有時這麼叫他,也隻好認了。
齊飛喊起來:“打牌啦打牌啦,不想打牌的滾蛋啦”。大肥整年如一日霸占著計算機打遊戲,麻子、老八搶不過他,隻好來打牌。自從齊飛來以後,他們的牌種從八十分升級到橋牌。高悅以前橋牌打得多,得罪鄧庭青後很久不打,連規則都模糊了,正好跟著麻子、老八一起跟齊飛再學一遍。
高悅和齊飛牌技不錯,和麻子、老八岔開搭檔。麻子好點,雖然是初學,但是腦子比高悅聰明,還看了不少橋牌書,有攻有守。老八的水平明明很臭,偏偏樂此不疲,外宿舍有高手要來湊對,他就是占著位置不讓,高悅無奈和他對家。果然,一副很好的成局牌,被老八冒叫成滿貫,高悅壓都壓不住,連比劃帶使眼色也不行。齊飛當仁不讓地加倍,上來就讓高悅和老八連當兩墩。高悅當明手,看著局麵大壞,氣不打一處來,指著老八的鼻子大罵:“我□大爺”。老八打牌不行,鬥嘴是行家,立刻反唇接上:“的屁”!然後得意地笑,意思是有本事你對著空氣使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