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你不許單獨和他們待在一起。”齊朗真正不放心的,就是韓晴的兩個小侄兒,不巧韓晴的小孩兒緣向來很好,兩個孩子每次過來都是又要他親又要他抱的,可把齊朗給嚇得不行,說什麼也要把他們隔離開才好。
“我會注意的,你放心好了。”韓晴失笑,原來齊朗是在擔心這個,他以前還笑話朔望對曄兒緊張過度,現在輪到自己,才知道齊朗比起朔望,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他以後再不隨便笑話人了。
孕期進入第七個月之後,胎兒的發育明顯加速,齊朗覺得韓晴的肚子幾乎是見天都在變化,稍不留神就又長大了一圈,著實讓人驚訝。
與此形成宣明對比的,是韓晴自身愈加虛弱的身體,早先那兩次動了胎氣的影響在臨產前的最後三個月充分顯示了出來。
最明顯的就是,包括昆陵靜在內,所有大夫在看過韓晴之後都認為他氣血不足,需要進補,可糟糕的是,無論食補還是藥補,那些吃下去的東西似乎都是被孩子吸收了,而韓晴本身,卻是沒有什麼進益。
這就形成一個兩難的局麵,到底還要不要補,補吧,韓晴虛不受補,而且胎兒的個頭也容易過大,到時候不易生產;不補吧,韓晴的身體本就受過重創,孕期還有最後也最重要的兩個月,就這麼虧損下去,再好的底子也受不住,讓人根本無從選擇。
更何況韓晴在築胎初期還兩次動了胎氣,雖然當時的反應並不明顯,但遺症卻是留下來了的,再這麼耗下去,說不定父子兩個都有危險。
昆陵靜私下曾對齊朗說過,韓晴前麵兩次動胎氣,單是說傷害本身,肯定是最初救下韓曄那次更大,但是如果隻有那一次,以他的功力和身體,尚不至於撐不住,更不會留下今日無法解決的隱患。
倒是韓曄生產這回,韓晴看似受損不大,可問題是他是舊患加新傷,兩次加在一起,比起第一次嚴重多了,如果不是韓晴本身的底子好,又有“帝王之血”護體,說不定孩子早就保不住了。
然後昆陵靜又說了,要是孩子當時真的沒了,反而是好事,至少韓晴不會有性命之憂,倒是現在,孩子是保住了,而且沒什麼問題,韓晴的身體卻是被傷得不輕,況且胎兒現在已經將近七個月了,可以說是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怎麼看韓晴的狀況都不妙。
聽了昆陵靜的話,齊朗重重一拳砸在書案上,砸得手上鮮血淋漓也是無動於衷,怎麼會是這樣呢,他的晴兒為什麼要受到這樣的傷害。
“王爺,你別這樣……”昆陵靜想勸慰齊朗,卻找不到合適的話語,他能說什麼呢,難道說韓晴當初不該救韓曄,那是不可能的。
“靜兒,我沒事,你幫我照顧會兒晴兒,我想一個人安靜一下。”
齊朗現在很生氣,卻沒有出氣的對象,他能怪誰呢,怪韓晴重視骨肉親情,不惜代價也要救韓曄,還是怪韓曄出征西南、討伐朱夏,如果他們都沒錯,錯的又是誰呢,齊朗想了會兒,又往案上砸了一拳。
在書房沉默地坐了很久,齊朗的表情終於恢複了平靜,他回屋的時候昆陵靜正好從裏麵出來,手上端著放了空碗的托盤。
“大哥用過藥,剛躺下,想來還沒睡著。”昆陵靜說完就轉身走了,他覺得他可以遲點再過來,他相信齊朗和韓晴有話要說。
齊朗推門進屋,半晌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床上掛著的帳子發呆。
“朗哥哥,你在外麵做什麼?”韓晴的聲音依舊淡然,卻打破了齊朗一直膠著的心思,他疾步走到床前,伸手撩起帳子。
“朗哥哥,你過來坐。”韓晴側身躺著,和他四目相對。
齊朗在床沿坐下,伸出去,卻不敢摸上去,韓晴的臉上早失了紅潤的血色,顯得蒼白無比,隻有雙頰,卻布滿了病態的嫣紅。
現在已是冬月,外麵寒風呼嘯,屋裏就是燒著地龍,溫度也低得很,韓晴身上蓋著厚厚的棉被,倒是遮住了他早已高高隆起的肚腹。
“朗哥哥,你的手怎麼了?”韓晴握住齊朗受傷的右手,詫異道。
“我沒事……就是不小心碰的……”齊朗想要把手縮回來,沒成功,他深深看了韓晴一眼,企圖轉移話題,“你照顧好自己就是。”
“我也沒事,瑢兒很乖的。”韓晴的話隻有一半是真的,後麵那句。
齊朗的心隨著他輕顫的睫毛跳了兩下,薄唇微啟,應道:“那就好。”既然他說他好,那麼他就信他。
“你把藥箱給我拿過來,我幫你包紮傷口。”齊朗手上的傷口不淺,需要盡快處理,韓晴看著看著,好看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不用這麼麻煩,我回頭處理就是。”齊朗不想累到韓晴,坐著沒動。
“你不拿是不是?我自己去……”韓晴說著就要起身,齊朗沒辦法,隻得幫他把放在櫃子裏的藥箱拿了過來,讓他給自己包紮傷口。
這樣的小傷對韓晴來說不算什麼,隻是他身子重了,身上又沒力氣,就是靠著床頭坐了會兒,眉上就漸漸滲出些汗來。
“你先歇會兒,我還有些事情要辦,回頭再來陪你。”處理完傷口,齊朗看韓晴有些累的樣子,就想勸他休息,其實他現在沒事的。